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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做这种事之前就该考虑清楚后果。何况,他根本没有什么损失。。。”我自嘲道,“他既然这么快就跑到了国外去了,想必文阿姨他们也没少帮忙。妈,你甚至都没有问过一句,一句我的感受。"
"我…"
"您该谢谢他的,谢谢他让我无路可走。"
我挂了电话。
那天晚上,我发了高烧,连续三天我都没有出过寝室,也没有吃药,我只在某些醒来的时刻,发现眼睛难以视物,眼球胀痛酸涩,一点点光亮都刺激得生理性掉泪时,才意识到我还活着。可我什么都不想做,什么也不愿意做,躺下去闭上眼,无限下沉,像被火焰炙烤到脱水,又像坠入冰窖呼吸困难。我感到疲倦,也感到无力,室友放假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烧糊涂了,听他说,他当时以为我都快没气了,整个床都被汗水浸湿,身体滚烫,嘴里还在说胡话。
我被送去医院。
因为假期的缘故,甚至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更没有人来医院看过我,除了室友,可大多数时间,只有我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等待滴斗里面的药落下。
我是如此的孤立无援,我很清楚,之前的我曾计划过的那些已经幻灭,无论是在渔大读博,还是。。。项目被暂停了,手上的资源也等待重新分配,我知道这都是场面话。。。
活着真没意思。
我想。
我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思,我向来对待事物报以积极的心态,但这样的死局,我无法落子,只想同归于尽。
病好了,我却变得愈发消沉,室友劝我去看心理医生,去找专业的人看看,我拒绝了。这是永远迈不过去的一道坎,我被钉在了耻辱柱上,成了院里的“反面教材”,每当谈论起这件事的时候,人人都会想到我,可当着我的面,又假装不知道这件事。
渐渐的,我也学会了装聋作哑。
我开始独来独往,不只是实验室,寝室都令我觉得窒息,不过我还是发现了一个好去处,三教的天台,这是学校最高的建筑,站在那里,我可以暂时忘掉堵塞在我心口的脏污。
甚至在我没意识的时候,我已经坐在了边缘处,我甚至想,如果就这样跳下去…。
事实上我也真的计划过,最后还是放弃了,还是不够高,我不想忍受半身不遂的痛苦,如果真的要结束,我想在渔城找个更高的烂尾楼,可如果这样,也许又太过麻烦,我站起身,试着往前挪了一步。凌晨五点,没有人会发现我在这里。
“闻衍!”
我感到诧异,天台的风很大,我似乎听见有人在喊我的名字,但又好像只是错觉。
“闻衍!”
我猛地回头,却看见周以沐站在离我十米远的地方朝我伸手。是错觉吗?
那时,我们已经有一年的时间没有见过面了,久到我已经忘记了他的存在。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出去交换了一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