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敏酥抿了抿唇,看向傅甘棠:“娘喝的药,可还有?”
“有,有。”傅甘棠把手里的水递给傅敏酥,转身去找药杯。
“喝点儿水。”陆芝兰不错眼的看着傅敏酥,生怕一眨眼,眼前一切全是梦。
傅敏酥低头喝了一口,才入口,她马上就停住了。
水里,有股怪味。
像是烧水壶没洗干净的味道,又似是井水沉淀后的味道。
她皱了皱眉,又小小的嘬了一口。
“不好喝吗?”陆芝兰将傅敏酥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忙说道,“那别喝了,水可能放得有些久了。”
“有味道。”傅敏酥转头看了看,见没有放杯的地方,就要起身。
“给我吧。”谢彧宣伸手接杯。
“别喝。”傅敏酥提醒道。
谢彧宣点了点头,将两个杯放到了桌上。
傅甘棠这会儿也把药碗拿了过来。
傅敏酥接过闻了闻,又拿手指沾了些药渣放进嘴里细品了品,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酥酥,这药……有问题?”傅甘棠的声音都带了颤音。
陆芝兰则一脸认命,她靠在床头,一脸怜爱的看着傅敏酥:“今日能再见到你们,我……知足了。”
“娘,这样就知足了吗?”傅敏酥抬眸看向陆芝兰,轻声问,“任由人欺负,任由人谋害你的命?”
“真的是……”傅甘棠瞪大了眼睛,不过,他始终记得不能大声,声音压得低低的。我
陆芝兰惨淡一笑,说道:“我命如此……”
“你可想过,你的认命,伤的不只是你自己?”傅敏酥抿唇,她最最看不惯的就是他们的认命,说及此,语气越发的淡,“认命的将刚出生的女儿远送祖籍,认命的由着别人将女儿嫁出去,如今,又认命的送上自己的命?”
“酥酥,我……”陆芝兰被说得眼泪直掉。
果然,她是怨他们的。
傅甘棠也黯然的垂头坐在了一边。
“你可想过,你这般轻易的送了命,他们可知足?”傅敏酥看着陆芝兰,继续平静的说道,“你倒是一了百了了,父亲呢?由他们操纵着再续一房?哥哥们一辈子给他们做踏脚石?哥哥们的孩子再继续给他们当奴做婢?”
“这……”陆芝兰脸色更加的苍白,她动了动嘴,却说不出话来。
“我说这些,不是怨你们。”傅敏酥轻叹一声,握住了陆芝兰的手,轻声说道,“恰恰相反,我很庆幸我被送到了乡下,四爷爷四奶奶一直待我极好,尤其是,我归来后看到府中种种之后。”
“你……不怨我们?”陆芝兰愕然。
傅甘棠也猛然抬头。
“我若怨,今晚就不会来。”傅敏酥坦然说道。
“好孩子。”陆芝兰伸手抱住了傅敏酥,哭又不敢哭出声。
“娘。”傅敏酥有些僵硬的坐着,任由陆芝兰抱着,声音低低的继续,“我不明白的是,你们为何要逆来顺受到如此地步,明明,你们是傅家长子长媳。”
“你还小,你不懂。”陆芝兰抹去眼泪。
傅甘棠则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