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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很少有人这么称呼。”川上加奈慢条斯理地甩出一个软钉子,用半闲聊半抱怨的态度警告对方态度有些过界了。
“绿川唯”听懂了川上加奈的提醒,笑眯眯地表达歉意:“抱歉抱歉,因为看到川上小姐你太激动了,请原谅我的唐突。不过……”
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语气略显疑惑:“你是在这里等人吗?是否有我可以帮到的地方?”
川上加奈摇了摇头,态度也转为和缓:“不用了,谢谢你的关心。助理马上就会来,啊——他到了。”
话音刚落,灶门开着那辆越野停在了不远处,驾驶室车窗降下,青年对着川上加奈这边招了招手。
“那我先走了,再见。”川上加奈没有等待对方的反应,而是略微加快了脚步,像是忍受不了再多一秒的寒冷似的,用大衣衣领裹着双颊离开了。
接触到灶门炭治郎有些好奇的视线,“绿川唯”噙着淡笑,高高扬手回以问候。
【再见,小蜜糖,可千万别着凉了。】
贝尔摩德目送着那辆熟悉的越野车离开视线范围,这才渐渐收回脸上的笑意,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向另一个的路口。
在那里,有一辆黑色的保时捷老爷车静静等候,深色的防窥膜阻隔了车内的情形。贝尔摩德打开车门,姿态娴熟地在后排落座,一股脑将假发和脸上的伪装撕下,然后长舒了一口气。
“回收了,期间没有人碰这台电脑。”贝尔摩德将手里的小箱子扔给副驾驶位上的琴酒,“而且我还顺路试探了一下川上,再次确认我之前的怀疑是错的。”
“哼,”琴酒输入密码打开了小手提箱,里面躺着皮斯科放置在旧馆临时仓库里的个人物品,除了手提电脑外还有一些移动存储设备,“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万一还有怀疑,那就直接干掉他们。”
透过后视镜看到琴酒脸上毫不掩饰的嘲笑与杀意,贝尔摩德沉默了一会,像是有些接受不了琴酒如此草率粗暴的行为模式似的:“拜托,人家在日本的知名度比我高多了,突然死掉的话怎么看都更引人怀疑吧?”
“不管是意外还是自杀,那些警察和粉丝都会追查到底,我可不想为了你随随便便的一个想法做一堆无用功。”贝尔摩德双手抱臂,姿态闲适地靠在椅背上,“我们应该是一开始就走错方向了,那只公安的老鼠估计一直躲在老鼠洞里,而不是换一个新身份继续调查我。”
琴酒被嘲笑了一通本来就有些不爽,闻言更是嗤笑一声:“反正被老鼠追查的不是我,倒是你,身边又是公安又是FBI。劝你好自为之——要是不小心被他们抓住了,我会第一时间送你一颗子弹。”
贝尔摩德又沉默了几秒钟,在负责开车的伏特加因为越来越凝滞的气氛悄悄冒冷汗的时候,她懒洋洋地递出台阶:“那皮斯科怎么办,我被放行的时候他已经被警察带走了,接下来要派人接他回来吗?”
琴酒慢条斯理地用车载点烟器点燃了唇间的香烟,借着袅袅烟雾的遮掩,那双如雪原孤狼的墨绿色眼瞳里全是杀意:“如果他能够聪明一点,在我们到达前就不会说出任何一个字;如果他不够聪明的话,我也会让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做个任务都能被记者拍到,他真的是该死。”琴酒暗骂了一声。
根本没有正面回应贝尔摩德疑问,但琴酒已经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他不会让皮斯科继续活着。
“这件事交给君度那个老家伙。他这段时间都没做什么事情,组织里可不需要这些倚老卖老的蠢货。”
贝尔摩德微一扬唇:“你还真是个小心眼的男人。”
保时捷356A平稳行驶在夜色下,与此同时,灶门炭治郎也载着川上加奈往公寓的方向走。
雨刮器将偶尔落在挡风玻璃上的雪花推到边角处,又因为冷风席卷而下。在这本就静谧的氛围里,川上加奈从坐上车开始就一直安安静静,让灶门忍不住偏头看了好几次。
“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听到灶门试探的询问,川上加奈觉得更加心塞,半晌才悠悠叹了一口气:“有一点,只是觉得……有一些存在是我注定留不住的。”
再怎么小心抓握,最后还是会顺着指缝溜走,只余下残存的温热触感,在回忆里供她细细品尝。
“这样啊,”灶门炭治郎在空气里嗅出了悲伤与遗憾的味道,“虽然这个时候说有点不太合适,但我突然想到了父亲说过的话。他说这些遗憾和怀念之所以存在,就是为了证明我们已经长大了。但是因为我们有温暖的回忆,所以会一直被这段回忆治愈。”
川上加奈感受到来自灶门的小心宽慰,慢慢露出一个犹存伤感的微笑:“确实是这样呢……毕竟以前的相处过程真的很温暖。”
刚因为到期自动锁屏的手机还被虚握在手中,搜索出的杯户饭店平面图却深深印刻在脑海里。
原本只有五分的怀疑,在看到平面图后就有了九分。
从时间和距离来看,“绿川唯”出现的位置绝对不是偶然。他一定是知道自己的具体方位,这才在那里假装偶遇实则守株待兔。
按照她的推论,“绿川唯”一直在杯户饭店内,知道自己会在确定的时刻离开追思会会场,然后在短暂停留后折返停车场出口,等待灶门开车接自己回家。而他则穿过杯户饭店内部道路,从位于新馆的宴会厅到达暂时弃置的旧馆,再从靠近停车场出口的旧馆大门与自己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