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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悦白迟疑片刻,还是点了点头:“我姐最厉害了。”
他眼底有泪,手心有清凉的汗意。
唐乐筠忽然想起了父亲唐锐新去世前,唐悦白哭得撕心裂肺的情景。
另一个跪着的男主子也叩了个头,“姑娘救命,我爹平日身体很好的,他一定能熬过来。”
病人家属跪地不起,抬着病人的两个小伙子便也不走了。
一干人眼巴巴地看着唐乐筠。
“唉……”唐乐筠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你们不肯走,也不过是认命了,想在我这碰碰运气罢了。”
众人沉默。
唐乐筠对上自家小弟期待的目光,到底说道:“把人放在长椅上,我试着看一看。”
不管能不能救,不该让小孩子对她的品德失望。
也许,经此一事后,唐悦白能看到更多的人性,以免总是这样天真。
众人让开了,两个小伙子把门板放到了长椅上。
唐乐筠单膝跪地,叩上了病人的寸关尺。
铺子里陡然安静了下来。
片刻后,她问几个家属:“病人什么时候发作,发作多久了!”
病人的一个儿子答道:“就在一个时辰前,我爹忽然感觉身体没劲,大汗淋漓,我们以为躺一会儿就好,没想到,人忽然就不行了。”
唐乐筠又问:“以往得过什么病吗!”
那男子道:“我爹身体很好,过午不食,早睡早起,从未没得过大病,就是前些日子染了一场风寒,但早就好利索了。”
另一个儿子也道:“是啊是啊,他平时喷嚏都不打一个的。”
唐乐筠想了想,“最近饮食也一直很好!”
两个儿子一起点头,“他老人家非常自律。”
唐乐筠有些头疼,她站起来踱了两步,心道,身体好,生活规律,突发疾病,没有心梗的征象,那会是什么病呢
她试着翻阅脑海中的典籍库,但海量的信息让她迅速败下阵来。
此时,病人的气息更微弱了,再拖下去,就真要死在药铺里了。
有人小声提议,“不能再耽搁了,我们再去找找马大夫吧。”
有人反驳,“马大夫还不如这位姑娘,至少她敢让咱呆在这里。”
抬门板的小伙子忽然说道:“先生喝水好像比一般人多。”
唐乐筠的脑海里自动跳出了“消渴症”三个字,她正要说话,门口有人抢了先,“喝水多,是不是尿也多啊!”
还是孙胖子。
唐乐筠懒得理他,对唐悦白说道:“你跑一趟厨房,把开水壶、糖罐、碗、勺子,一并拿来,越快越好。”
唐悦白答应一声,飞快地蹿出去,不到二十息,人就回来了。
唐乐筠在书案上往碗里倒水,化糖,让家属扶起病人,捏开其下巴,往里灌了一口。
病人昏迷着,没有自主吞咽能力,水撒出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