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是前方节制大将,随你了。”封元环顾正在押下去的俘兵,淡淡地道:“这些人全部入牢城营中,供大军转战役使之用。”
邱云玩味地看着封元,道:“咱们连续进攻,却不可能把他们完全打败,此时被拖累不好。”
“好了,吃了亏还没记性,杀几个就行了,别太过分。”封元摇了摇头,很不满邱云的杀戮,尽管他知道邱云是对的。
现在,他们以一个军对抗数万金军,虽说进展颇为顺利,却不可能通过一次冲击击败金军,他还要考虑金军的反击,还有可能出现的高升主力,留下俘兵的确是隐患,邱云要杀人也无可厚非。
邱云那双充满血丝的大眼直视封元,半响不言不语,左右卫士都干巴巴地望着封元和邱云,不知如何是好。
封元却毫无退让,双目炯炯地直视封元,他是屠杀过降兵,却是在困境中的无奈,是战略上的需要,现在是顺风战,必须坚持自己的道德底线。
“行了,你是都统制,自然有道理,回去我就把他们编入军中,至少能充当撞令郎,呵呵。”邱云还是让步了,他也明白有利有弊,封元是为了他好,这个人情不能不兜着。
“好了,咱们继续进攻,今个,能不能拿下第二寨?我可不要重大伤亡。”封元见邱云妥协,也放下了心。
“能,要是击溃他们,还得不少功夫。”邱云信心十足地道,却又卖了个关子。
“留可还没有出动,高五叔也不知去向,看情况见好就收,别太冲动了。”封元从整个战场考虑,也认为邱云说的很对,费工夫是不怕,就怕金军马队突然出现。
“留可算个鸟。”
却说,王世忠吓破了胆子,眼看宋军进攻第二寨,也不敢停留片刻,急忙向中军狂奔,眼看进了相对稳固的中军营寨,宋军并没有乘胜进攻,反倒是两翼车兵合拢,这才松了口气。
就算对方收了口袋,一下子围进去上万人,可以说是大败,却是侥幸不已,要是自己被围了进去,可就难脱升天了。不过,想想也真是憋屈,邱云二骑赴阵,让本来能坚守的形势,变的顷刻土崩瓦解,却不见留可来营救。
想想,真是有几分悲哀,若有三千女真骑,也不会有上万人被包围,战斗绝不会这么无力。
但是,女真人绝不会把猛安谋克军给他,应该说不会给汉将,连韩常、高升那种绝对亲信,所部精锐也是汉人为主体,配属小规模的女真族谋克。
汉军部队在女真人眼中,不过是消耗品,留可甚至连营救也不会,只要宋军不再前进,这厮定然会喜闻乐见,用上万汉军生命,最大限度消耗宋军。
再去想精锐的大宋禁军,战斗力越强悍,从甲仗配置可以看出,大宋国力的鼎盛,让他对前途渺茫的战争,更多了几分惶恐不安。也不知第几次了,他非常后悔当初的选择,如果再让他选择一次,他绝不会跟随郦琼叛逆,都是靳尚这厮出的好主意,刺杀蔡易泄愤,屎盆子卡下来大家兜着,才让他不得不跟随犯了,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绝不会考虑自己有没有异心。
一名将校来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道:“统军,南边四杀很激烈,我们是不是救援?”
王世忠目光呆滞,摇了摇头道:“没有留可支援,我们打不过的,只能让吏士白白送死。”
“那。。。。。”将校急眼了,想要说请兵却又咽了回去,显然知道留可并非王世忠能节制的。
“他们还能撑一天,希望孛堇能快些到达。”王世忠苦笑不已,却又充满了希望,就算他还有几千精兵,但那是立身的本钱,决不能轻易投入。
先不说战场,就在封元围歼金军时,王新真得到朱琏的召见,其实也没有说别的事情,当着众多内侍女官的面,朱琏多次称赞王新真,许诺亲自为她定个满意的官人。
王新真是半点不知,情窦初开的她羞涩万分,却在朱琏面前不敢造次,好不容易才告退,真是出了一身的香汗。
“二姐,为了十四娘,是不是代价太大了?”待退去了宫人,青君才低声询问。
“太过分了,我要是不担下来,恐怕会闹的不可开交。”朱琏叹息不已,心痛赵柔嘉手段过份,竟然对王新真出手,先不说同父异母的姐妹,单说算计那可是要捅出天大篓子的,维护王新真也是保护赵柔嘉。
青君垂手不语,她也觉得赵柔嘉过份,却不知如何去说,只得道:“想必,用不了一个时辰,消息就会传出去。”
“嗯,希望他们能适可而止,官人留下的力量,也不是他们所能抵抗的。”朱琏悠悠地叹息。
“二姐,官家待会要来,主主或许也跟来。”
“就知道他们在一起,好了,我先歇会,这几天真累。”
却说,赵柔嘉在福宁殿,正和赵谌谋划着,她对自己的这招相当有信心,不就是给王家的姐说个媒,还没有正式去说,任谁也说不出来道道,反倒是让王秀吃瘪。
“你真是好坏,把秦家也算计进去,就看他们怎么办,呵呵。”赵谌相当的高兴,压抑已久的心思,早就让他不择手段,王新真的事情不仅能恶心王秀,还能挑唆王秀和秦桧,真是一举两得,他非常欣赏赵柔嘉的谋划。
“哼,秦相公是老狐狸,他是脚踩两条船,又巴望着前面的小筏子,快到分晓的时候了,必须让他做出选择。”赵柔嘉并不在意赵谌是否欣赏,而是在意王、秦之间矛盾加大,迫使秦桧哪怕倒向赵构,也增加他们的力量。
“分晓,我们力量可够?”赵谌又有几分担忧,虽说班直重新宿卫大内,却谁知道有多少王秀的人,他不能不防备一二。
“官家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中。”赵柔嘉信誓旦旦地道,却不知一名内侍正匆匆进了福宁殿门,上气不接下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