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时候要去茅子,想跑啊!”
“我也一时腹急。”
“早知道就不吃那么多了。”
“我早上还没出恭呢。”
众书生一阵狂笑,连钟离秋也嘴角一抽,张启元亦是眼皮子狂跳。
6天寿见众人嬉笑,立即明白过来,羞愧的连死的心都有了。
他是真真切切倒了大霉,钟离秋说过以他为注,无论是谁,都不能否认王秀九步成章,简直是绝妙无比,最绝的是,他们竟不能修改一字。
“妙不可言,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嗯,九步成章,峰回路转,妙、妙、妙,实在是妙不可言。”钟离秋含笑看着王秀,目光少有地含着欣赏。
“谢先生赞誉,学生不敢当。”该谦虚恭敬的时候,王秀绝不吝惜矜持,还暗自向辛老先生道了个歉。
“陈思王七步成章,我看你也能做到,为什么要等到第九步?”
“先生,九为极数,道法自然,学生不敢忘。”
钟离秋面色平静,心里却万分惊讶,这个平日表现平庸的书生,今天给他的不是惊讶,而是太多的震撼,准确的说让他谈到了一点希望。
“好了,兑现诺言吧!”
在书生们的哄笑中,6天寿脸憋得通红,跟屎顶腚门子般,心里却委屈无比,求助的目光投向张启元,却失望地看到对方背过脸去。
他无可奈何下,不得跪下恨恨地道:“愿赌服输。”
“罢了。”王秀目光冰冷,痛打落水狗固然痛快,却远不如斩草除根来的实在,不给仇家翻身机会,道理他明白。
很可惜,如今的他没有自保能力,只能寄希望于拖延,时间是他最好的庇护伞,文武之道,有张有弛,扫了对方脸面,恰当好处的达到目的,再逼着对方磕头,是出了口恶气,但容易激起对方更大反弹,‘驰’正是为更好地反击做准备,更加衬托自家的大度。
无意中,他看了眼钟离秋,现对方目光全是赞赏,暗想要能得到钟离先生的赏识,商水县就没人敢动王家了。
一时间,众书生的脸跟夏日的雷雨,勾栏婊子的脸一样,一下子就变了样,你一句我一句献好的话,做尽那锦上添花的厌景。
笑话,在场没有傻瓜,经义、策论、诗赋都有一套的同窗,不去讨个好,结个善缘,那你太不会做人了。
“很好。”钟离秋淡淡一笑,目光似乎有些变了。
张启元面不改色,心下却惊涛骇浪,在他记忆里,钟离秋还真没赞誉学子‘很好’二字,充其量不过是‘不错’,三个‘妙’字后,又来一个妙不可言,如一把重锤砸在他的胸口,让他透不过气来。
忽然间,他心中一阵出奇地委屈,就像是自己刚把新娘子娶进门,第一夜却让王秀这厮给睡了,自个还得在旁边侍候着,那个憋的难受啊!
其他人个个吃惊不小,一时间议论纷纷,6天寿眼都冒火了,目光除了恨就是恨,剩下那一点,是深深地忌惮。
王秀面色不改,心下却有些知味,钟离秋明显对他另眼相看,是个不错的兆头,当即风度翩翩地道:“先生过誉。”
说话间,他风淡云轻地一笑,瞥了眼一脸淡然的张启元,隐隐感到此人危险。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和张启元之间的战争,从今天正式开始了。
文会是商水县乃至整个大宋士林不起眼、却非常特殊的集会,大宋未来的精英,哪个不是从中脱颖而出,可以说县学文会的一举一动,受到县城市民的关注,文会上的消息传播度是很快的。
这不,早就有专门的帮闲传送出去,卖给那些茶馆酒肆,让说书人唬个由头,也有赶紧送给小报,赚取几十文骚铜过日子。
王秀在县学文会上大放异彩,尤其是得到钟离秋的赞誉,更让那些帮闲小厮像打了鸡血,纷纷用最快度把事消息传出去。
消息实在让人大摔眼镜,有不信的,更多是相信的,对于商水县居民而言,县学文会具有绝对的权威性,不能有任何质疑,大家纷纷说王家大郎三年不鸣,一鸣惊人,果然是奇才,九步成章,你以为任谁都能玩的?他可把才高八斗的钟离先生问倒了,最有前途的商水士子张启元也哑口无言。
当然,6天寿的丑态也被人得知,成为商水士林的笑谈,‘一时腹急’在第二天成了‘内急,一不小心摔茅坑里了’,第三天则继续酵,除了掉下去又吃饱喝足了。
当张文山从儿子那得到确认,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脸色阴郁地步入书房。
何老道看了第二天的小报,一脸的凝重,亲自下令王家还款日期再缓缓。
王秀却清醒无比,他没有任何自满,商业上的竞争残酷无比,为了让避免对方东山再起,往往是持续的打压,最后对方家破人亡。
最宝贵的时间被争取到了,至于能持续多久,他不知道,但一时一刻都不能浪费,因为他没有时间可供挥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