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荣想了半天,摇了摇头,神色迷茫。
“你和谁一同去的,都说些什么话,给我仔细想。”朱牵埱脸色很难看,恨不得给儿子两耳光子,受人人挑唆也不知道,被人卖了还傻不拉几的数钱。
“两个咱们县的。还有商水县的张启元,对,张启元。”朱荣眼前一亮。
第二天一大早,王秀刚刚起床洗漱,何为领着宗良慌张而来,第一句话便是:“大爹爹晨时睡过去了。”
王秀并未有太多错愕,更没有慌乱,有的只是无尽的悲伤和凄离,还有那片刻的空寂。
当他赶到宅子,站在面色怡静,已撒手归去老人的面前,没有流泪,只是那么站着凝视,耳边仍旧充斥昨日与老人的对话。
“老汉又岂能不知他们,为了小老儿治病,私下里偷窃财物,却有心无力。老汉自知来日无多,不过旦夕之间,看官人乐善好施,宅心仁厚,厚着脸皮向官人提个请求。”
“老宿见外,相逢就是缘,只要在下能力所及,必不负所托。”
“多谢官人,老汉不忍看到居养院恶劣环境,自数年前收留了十个孤儿,这些孩子各有千秋,相信官人能看出来。老汉时日无几,还望官人在老汉之后,可怜这些孤苦,收留他们,但求给他们一口饭吃。”
“老宿放心,王秀必不辱所望,还请,还请老宿答应在下一件事。”
“还请老宿好好吃上一顿。”
“呵呵。老汉恭敬不如从命。”
昨日事历历在目,王秀真的很想痛哭一场,但他还是强忍住了,不能在孩子们面前,露出哪怕是一丝的懦弱,至少现在他认为,男人当着别人流泪,是怯懦的表现。
唯一让他安慰的是,老人平静地走完人生最后旅途,尽管最后一夜并不那么完美,但老人却波澜不惊。
唯一让他遗憾的是,他竟愚蠢到一直未问老人姓氏名讳,太不应该,真的太大意了!
唯一让他庆幸地是,他得到更加明确地方向,应该说是大方向中为之努力的重要目标,还有十个孩子。
“大叔,大爹爹去了。”李采萱抱着他的胳膊,哭的梨花带雨,令人爱怜不已。
“老宿,老宿高姓大名,你们谁知道?”王秀悲伤中有几分尴尬。
宗良看了眼王秀,满脸的惊讶,却又有十分的惭愧,转身看着几位小弟,道:“你们谁知道?”
王秀惊讶的险些没提上气,生活那么多年,这群孩子竟不知老人姓名。也难怪,都是十二三岁的孤儿,收留时不到十岁,喊大爹爹习惯了,哪里想过老人姓名,难道以为品格高洁的老人,竟连姓名也没留下来?天道不公啊!
“大爹爹常写高字,不知会不会是姓氏。”秦敏弱弱地道。
王秀蹙眉半响,才慢慢摇,轻轻地道:“不妥,不妥啊!”
何为深深叹了口气,道:“何必在乎姓氏,无名氏岂不更好。”
王秀惊讶地看了眼何为,有沈默在的时候,何为如同被皓月掩盖的星辰,如今才一点点地出自己的光芒,纵然有很多不如意,人,又有几个堪称完人呢?
“去城外寻一处好地厚葬,也让老宿入土为安。”王秀说吧,转身看着是个孩子,沉声道:“老宿已把你们托付给我,你们从今天开始跟着我。”
孩子们没人出声,都是默默地哭泣。
王秀再次回身揽着李采萱,望着如同沉睡的老人身上,他目光变的坚毅无比,轻声道:“老宿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