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景临他们出发,走到半路就遇到了曹三爷的车队,一听景临他们是要去镇砖厂的,笑道:“正想找个时间去通知你们了,没想到想到一块儿了,也免了我再跑一趟了。”
“怎么了?”景临问。
曹三爷说:“隔壁青萝县知道吧?我有个从那边过来投奔我的兄弟跟我说的,那块地方的几个势力,正联合起来向下属村子征收保护费,每户每年两千斤。好多村子不给,都反抗,死了不少人。”
每户两千斤一年,这简直在喝别人的血!秋收减产,来年夏收看不到希望,还这般狮子大开口,无异于把人往绝路上逼。
说到这曹三爷有点不好意思,也有点不屑:“虽说三爷我以前也是靠收保护费过日子的,也属于压榨的一方,但我每年每户也就二百来斤,而且我还帮附近居民除掉有威胁的变异动植物,这点报酬换他们一个平安的环境,也不算多吧。但是那些人啊,光收粮不办事,收了粮食就走了,之后不闻不问,跟抢有什么区别。”
大家伙听着心里都不好受,这个时候难道人们不是应该团结起来互相帮助吗?就算互助不了,你也别去害别人啊。
严非问:“你是因为这个才想起来修围墙?”
“是呀,顺便防防变异动植物。你们呢?”
“我们村子里进了两回小偷了。”
“那是得修修。”曹三爷感慨,“这年头粮食就等于命啊。”
经过谢家村,车队动静太大,不少人撩起二楼的窗帘往外看。
谢书看到景临几个熟人,知道他们可能又要去找什么东西了,赶紧冲严非喊道:“你们做什么去啊?”
严非道:“出去拉点砖头,回去砌围墙。”
谢书眼睛一亮:“你们等我,我们马上来。”
景临忍不住笑了,这谢书八成一直在等着他们吧。
很快谢书家的卷帘门被拉开,兄弟两个一人骑了一辆三轮车,家里两个女主人也跟着走了出来。
众人继续走,谢书骑在严非和景临的旁边,他说:“你们村人多心齐就是好,哪都敢去。你不知道,今天天亮那会儿,一条大白蛇从我们村马路前滑过去,好多人更不敢出门了。”
一听蛇字景临就不舒坦,在旁边皱眉。
严非问:“大白蛇?有多大?”
谢书妻子伸手比划了一下,心有余悸:“比我腰还粗。早上我开着窗帘在窗边活动身体,眼睁睁看着它从我面前滑过去,它还转头看了我一眼,吓得我动都没敢动。”
谢书妻子属于那种偏瘦的人,但是她个子高,所以骨架也大,比她腰还粗的,至少也得两尺多了。
“往哪个方向的?”景临注意着重点。
“就你们过来的那个方向。”
其他人头一疼,那不就代表着他们那片又不太安全了。不过景临稍微放了点心,村里有只大乌鱼,至少不担心那大白蛇会闯进村。
谢书说:“前几天我还和我哥商量着,去搬点砖回来把前面院子修个围墙。问了村里好几户,没人愿意去的。我把大白蛇的事情一说,原本有想法的人也不敢出门了。”
谢书这话说的不错,景临他们在等谢书那几分钟,听到动静的如果有心想去,骑着车就出来了,要不了几分钟的。可惜最后只有谢家两兄弟出来。
曹三爷说:“那你们村的人都吓成这样了,当初秋收的时候怎么弄的?”
谢书苦笑:“不收粮就得饿死,再不想出来还是得出来,没有选择。”
谢家村中间一条马路,两边是房子,两边房子后面就是田地。当初秋收和秋收之后的种植,大家伙都绷着神经,好些人都被折磨得病了一场。
曹三爷说:“自己吓自己。”在他看来怕成这样完全没必要,人都要死,大不了就是比别人死得早点,比起苦苦挣扎说不定死后还解脱些。不过人面对未知的恐怖都是这样,所以他理解这些人。
一路经过从前的岔口,车队往黄台镇走,走到一半,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十七八岁的男生在把路边一堆松垮的泥土往自己门前的一辆破损的车子里装,有人好奇的问了一句:“你俩在做什么呢?”
男生说:“给我家蚯宝宝做房子。”
那人没听清,又问了一句:“什么宝宝?”
刚才看儿子回答这些人,那应该是父亲的男人就没拦住,见自家儿子又要说话,忙拉了他一把。不过已经晚了,只见他们正在铲的那堆土突然一动一动的,下面有东西不停在往上面拱,然后忽然土层破裂,一只黑不溜秋的东西从土里冒出来,粗长的身子立起来,正和问话的那人面对面,两只黑豆豆眼眨巴眨巴的盯着对方看,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啊啊啊!”那人吓得直接从车座上掉了下去。
那好奇宝宝似乎也被吓了一跳,一下子转身窜到男生身后,然后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盯着人群看,眼睛眨巴眨巴。
“这是……”大家看着躲在男生后面的东西,像蛇又不像,略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