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陶汀然望着电梯不断下降的数字,哽声道,“它真的很重要。”
“我知道。”奶奶握紧他的手,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更轻,仿佛叹息,“我知道。”
全家人找到天黑尽都没找到,物业帮忙查监控,拍到狗在上午九点跑出西门后就没再回来。
黑背走丢,家里氛围一再下降至冰点。陶川东和付丽原先想等陶汀然考完,一家人去外省避暑,放松放松,年假和机票、酒店早早就安排妥当。
“退了吧,小然不愿去,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在家。”付丽说。
陶川东眉头紧皱,一声不吭地吃着饭。
自从狗丢了以后,陶汀然白天基本不着家,游魂似的在外面东奔西走。陶川东看不惯,讽刺他日行万步不如去发传单,还能挣点钱。
他嘴上不饶人,转头却给了陶汀然一沓寻狗启事。
陶川东也没心思旅游,也打算把票退了。
这时陶宏江“哎呀”一声,觉得他们小题大做:“汀然都这么大人了,一个人在家冷不着饿不着的,保姆不还在么。”
“这家我都快待不下去了,一家人成天冷脸相对也没个话。”陶宏江说得冠冕堂皇,“汀然不去我们自己去也行,正好让孩子自己好好消化消化情绪。”
付丽和奶奶都不赞同,陶川东却不知怎么想的,一下又改了主意,拍板道:“那就听爸的。”
陶川东在大客厅的茶几上放了一万块现金,隔着卧室门和陶汀然交代了几句。
他们走后家里瞬间清静,四百多平的房子静得落针可闻。
阿姨来做了晚饭就离开了,陶汀然路过餐厅看都没看一眼,也不开灯,坐在客厅沙发上随便放了一部电影。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联系不上周其律的第四十八天,在黑背走丢的第九天,陶汀然才敢告诉他狗不见了。
泪水绝提,他放声大哭,在无人的家里,抱着那件连皂香味儿都淡到几乎没有的衣服崩溃。
「陶汀然:对不起,我把黑背弄丢了。」
「陶汀然:别不我好不好?」
「陶汀然:不是说好等我吗?为什么生气。」
……
他在沙发上睡着,半夜转醒,惊惶地睁开眼,看见电视上硕大一只秋田犬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守在车站等主人回家。
陶汀然猛地想到什么,爬起来跑回房间换身衣服,拿上身份证又准备回恙塘。
说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