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行于我来说,是完全陌生的行业,事情多,不懂的也多。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我才刚摸到了门儿。有一天,陪那帮收藏家吃饭应酬,喝到夜里一点才回到家里,一进家门就发现豆包在发烧。
来到英国以后,罗小天给我找了专业的保姆艾米,是正规大学家政专业毕业。而且,艾米在一个中国富豪家干了八年,中文说的非常好,也了解中国家庭的生活习惯。但是,不管她多专业,半夜发现孩子发烧的事,永远都是亲妈。
我把艾米叫醒,让她去准备车子,然后自己抱着豆包准备去医院。
没想到的是,艾米看着我惊慌失措的样子十分淡定的说:“只是发烧的话,不需要去医院,吃一些退热的药就可以了。”
“万一不是单纯的发烧呢?”我问。
她想劝我,但看我这么紧张,也拿不准主意了,对我说:“英国的急诊和中国不太一样,你做好心理准备。”
“先过去再说。”我确实是急了。
豆包现在的体温三十九度五,并且没有退烧的意思,再烧下去万一有其它病变怎么办?何况,他刚刚做过手术。
我们距离医院不远,到了医院,我才明白艾米话的意思,医生给的建议是先物理降温,然后观察三天,如果高温不褪,再来医院。
我情急之下给罗小天打了电话,几乎带上了哭腔:“爸,豆包烧的厉害,该怎么办啊。”
他在睡觉,一怔之下马上说:“方倩这边有家庭医生,你把孩子带回家,我让医生过去看看。”
在这种时候听到这样的话,简直犹如天籁之间,我麻溜的回到家,连退烧药都没开出来。到家的时候,医生已经到了,他给豆包做了个系统的检查说:“可以确诊就是普通的感冒发烧,退烧以后不再重新烧起来就好了。可以给孩子吃点儿退烧药。”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其实带孩子看病,只想听到一个肯定的回答而已。
这个医生给的退烧药还不错,一个小时以后豆包的烧就退了,然后直到天亮也没再烧起来。我却不敢大意,仍然推掉了当天的工作,在家陪了孩子一天。
他已经在附近的小学入学,他到了新的环境,语言不通,原来在双语班幼儿园学的那几句来了以后,完全不够用。所以,可以种种压力,让他发的烧。
我在家陪了豆包三天,正准备重新去公司上班时,接到了方倩的电话。
“陶然,小孩子发烧很正常的,你也不能因为一个小病就在家休息三天吧,这边的局面才刚刚打开,再耽误下去,别人就会忘记你这张脸了。”方倩说得很委婉,但却让我十分不舒服。
“我今天就过去了,您不用担心。”我说。
她笑呵呵的哦了一句,然后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关心豆包的话。
当然,也有可能她是真心的,只是我自己因为孩子生病,过度关心导致的误解了别人的意思。
我弄好了豆包,确定他没事,并且真的不需要我了,我才去的公司。这样一磨蹭就到了中午,我到公司时,方天已经在了。
他看到我倒是笑容明媚的说:“姐,豆包好得怎么样了?”
“都好了,就是现在精神还不太好。”我道。
他稍一犹豫说:“姐,我妈说话直,你别往心里去。”
“没事。”我看到方天,忽然自己多心了,这点儿事都挂到脸上,甚至让方天都看出来了。
方天对我笑了笑说,把一本小册子递到我手里说:“这是今天是早上出来的,我们第一批的拍品,这只是小样,你看如果没问题,我们就开始做精装版,然后给各大收藏家寄过去了。”
“不容易,终于出来了。”我叹了一口气,接过了册子。
我们首批拍品是三十件,和大的拍卖公司相比,货少得可怜。但是,贵在品质好。其中很多都是市面上热得不行,却见不到真迹的那种。
这些都是方倩靠个人关系从一些私交不错的收藏家手里拿到的,总价值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