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别说自已是佃户家的小娘子,还不如说是大户人家的厨娘更可信。”孟确边喝着汤,边说道。
每日苦药灌着,吃到她做的饭菜,舌尖才得到慰藉。
姜槐认真想了想:“如此说来,也的确差不多。”
“你这手艺,你家主子舍得放你走?倒是白白便宜了我。”
“厨娘而已,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好手艺的外边一大堆。”
二人对于各自的过往来历,向来是含糊带过,彼此心照不宣,从不刨根问底。
正如姜槐从没问过孟确,他为何会受如此重的伤。
一晃眼,在小屋住了一个多月。
除夕。
姜槐倚在门边,看孟确挽起袖子,露出结实小臂,利落地挥舞斧头劈柴。
不由得感叹,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仿佛就在昨日,到底是年轻,恢复得快。
今日姜槐多烧了两个菜,还提前让孟确去县里买了酒回来。
二人推杯换盏,满桌菜肴见了底,姜槐捏着酒杯,目光逐渐涣散。
这是她第一次在外面过年。
以前是和父母、祖母一起过,后来是守在祖母病榻前过,再后来,她只有竹音了。
这个时候,竹音也和家人在一起了吧。
姜槐举杯凑到孟确面前,嗓音已有醉意:“明日我要走了。祝你前程似锦,多多珍重!”
孟确看着她,没碰杯:“你要去哪?”
姜槐早有打算:“先去天烛雪山看漫天繁星,再去江南水乡赏桃花灼灼,然后……”
孟确打断她:“你一个人?你的家人呢?”
酒水一烧,说话也越了界。
姜槐眼睫微动,声音低下来:“我没有家人了。”
兴许还有一个,这是她出来的另一个目的。
屋中安静。
姜槐有些嫌恶这安静,好似盈满怜悯。
却听孟确道:
“这么巧?我也没有家人。”
他酒杯一碰。
“做个伴吧。”
……
年初五,迎财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