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着,如此一来,守卫应该能将她记得清清楚楚了吧。
方才从纪鹤羽口中,她还得知另一个信息。天子銮驾离京,各城门即刻封闭,内外隔绝,以防逆党作乱。
选在冬至封城之时走,虽有难度,但只要出了城门,却是最稳妥的。
“好了。”叶珣放下手,盯着她的半边脸,问:“在想什么?”
她身体在紧张,可眼睛却在失神,她的抽离让他不满。
姜槐摸了摸刚戴上的耳坠,上面还留有余温,她声音有些娇气:“肚子饿了,想回家吃赵厨娘做的鸡汤馄饨。”
她甚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字句间满是温馨家常。尤其是那两个字,迅速安抚了叶珣。
他道:“那现在就回家。”
姜槐心里有事,加上要骑马穿过人潮拥挤的大街,恐再生意外,便没计较叶珣与她同乘一匹马。
另外三人则极为识相地牵着叶珣的马,跟在他们后头。
沈昭:“今早操练时,少主也不知哪来的火气,亲自领着兵跑了好几圈山,把人训得嗷嗷叫。这一路上我都没敢跟他说话,现在看着气是消了。”
纪鹤羽:“姜槐当着兄长的面,说我们的士兵身材练得不行,估摸是兄长觉得有失颜面,才特地加强了训练。”
沈昭:“还有这等事?难怪少主不高兴!这也太折面子了!”
沈晗拧着眉,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了扫,像是在看傻子。
……
姜府。
四角方桌上,房契、田契等分类摆着,账本也摞成几沓,姜槐揉了揉眉心,认真清点家中财产事宜。
好在自家并非什么家大业大的望族,这些年又有经验老到的管家从旁协助打理,她心里早已大致有底,所以此刻倒也有条不紊。
“这两间铺子生意不大好,转卖出去吧。还有向阳村这块田地,位置太偏,灌溉又难,佃户都不愿续租,交由牙行一并寻个买主脱手。”
“恒通行的朱掌柜办事还算老实靠谱,上回经他手买的铺子价格也公道,就是办事速度稍微慢了些,不过没关系……”
姜槐正絮絮说着,抬眼看到一旁的竹音,小姑娘眼眶都红了。
她搭上竹音的手,轻声:“傻丫头,又不是不回来了。”
竹音眼里已有泪光,颤着声:“那为什么不带着奴婢?在外面谁照顾您?谁洗衣?谁做饭?谁给您铺床叠被?”
姜槐:“我有手有脚还有银子,洗衣可以找浣妇,做饭我自已会,也可以在食肆吃,总之定会把自已照顾得妥妥帖帖的。”
竹音闻言更难过了,感觉自已没那么重要。
姜槐又道:“我已让人去你老家,把你家里人接来京城,以后你们一家人就住在平安巷那处宅子。你还有父母姊妹,跟着我在外面漂泊作甚?”
竹音惊异地抬起头,呆愣了片刻,眼泪彻底滚落出来。
看她哭,姜槐心里也难受,两主仆抱着喟叹了好一会儿。
终是打起精神,将事情一件件处理好。
陆清黎和王语芝虽然人不在京中,不过都安排了自已的亲信协助姜槐。
接下来,只要等銮驾动身,叶珣也会伴驾离京。
谁知这个节骨眼上,竟在牙行里面,碰到了冯晏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