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又抽我对句子的理解,我也按照我的理解说完了。没想到他更不高兴了,一连换了好多本书来抽我问题,可每一个问题我都对答如流。
“他一口气叽里咕噜问了我那么多问题,我当然也不服气啊,我说我也要考考他,然后我就问了,可问到第二个问题,赵太傅就答不上来了。
“可是学问这种东西,就算是再厉害的人物,也有答不上来的难题,答不上来就算了嘛,再学再看,之后就知道了啊,这有什么好值得过意不去的?
“可赵太傅面红耳赤的,一口气顺不上来似的,扔下戒尺就走了。
“我还以为,他只是有些气不过输给我,没想到,是直接给你们辞行去了。”
顾江漓吃惊地张着嘴,她的儿子不仅能力出众,而且还相当高调啊。
“昭旭,以前的每一任太傅,都发生过这种事吗?”
昭旭眉头一皱,认真思考起来,随后回答说:
“没有啊,之前的严太傅就很好啊,就算回答不上来我的问题,也对我乐呵呵的,从来不会跟我发脾气呢。”
顾江漓与皇帝对视一眼,开始在脑海中回想有关严太傅的记忆。
那是昭旭的第二任太傅,今年已经七十一了,但是学问出众,人品也好,教出许多优秀的人才。
她记得,严太傅辞官的原因好像是……年纪大了,身体不好?
昭旭此时哀叹道:“哎,严太傅哪里都好,就是年纪大了,一到夜里我向他求教功课的时候,他都是睡眼朦胧的,估计是因为我经常把他从睡梦里叫起来,所以不高兴了吧。”
顾江漓嘴角抽了抽,“昭旭,你说的夜里,不会是现在这个时辰吧?”
“是啊,我每天这个时辰都在看书的。有时候看到严太傅睡得太沉,我都没忍心叫醒他,都是把问题留到第二个早晨才问的。”
顾江漓连连叹气。
她算是知道这些太傅为什么不堪折磨了。
对他们这些打工的太傅来说,这都不是九九六,这是零零七啊。
这谁受得了啊。
严太傅竟然还坚持了小半年,真是苦了他了。
她放下手中的书本,严肃道:“昭旭,我们以后不能这样了。爱学功课是好事,但是不顾及他人的感受就不对了。你是太子,众人见到你,都对你尊敬万分,你提的要求,他们不敢拒绝,但不代表他们心里不想拒绝。
“如果以后大家在你的手下,个个都违背自己的心愿做事,于国于家,都是不好的,知道吗?”
昭旭默默听完,陷入深思,随后又问道:
“母后,您的意思是,离开的太傅们,都是因为做了太多他们不愿意做的事情才走的?”
顾江漓心中欣慰。
这孩子年纪虽小,但悟性很高。
“我不敢确定是不是每个人都是这样,但是严太傅的确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年纪大了,家中又有妻儿子女,却因为要教你功课,无法尽早回家休息,长此以往,谁能忍受的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