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降下车窗,“什么事?”
郑舒南明知故问道:“你来这里干嘛?”
秦朗紧拧眉头,眼底笼罩着化不开的阴沉和烦躁,夹杂着浓郁凛冽的戾气,他冷道:“你少管闲事。”
郑舒南声音低沉道:“开门。”
秦朗盯着他,表情冷漠没有丝毫情绪。
郑舒南毫无压迫感,他瞳眸收敛,唇线绷直,严肃的不容反驳的加重语气道:“把门打开。”
秦朗头一次见郑舒南这么愤怒,忽然间就怔住了,心头那股烦躁越发猖獗,但还是如他所愿将车门打开了。
郑舒南坐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他像换了个人,变得锐利、威严,强大的气势极富压迫感。
郑舒南郑重道:“我知道你想找程诺问个清楚,人家要结婚了,对象却不是你,你恼羞成怒,你心有不甘。你想怎么进去?是开车撞烂他们的婚礼,还是冲进去把程诺抢走?你知道程诺怎么想的吗,他知道你会进去,就等着在众目睽睽之下羞辱你,你进去他就得逞了知道吗?你以为程诺还能回心转意吗?他恨你。你害他跟代微分手,还用他父母逼他跟你在一起。程诺他以前的所有都是装出来的,他要让你痛不欲生,尝尝他当初的滋味!”
秦朗死死盯紧郑舒南,凶狠的眼神似要将郑舒南生吞活剥般,
郑舒南:“都到这种时候,我不信你还认为程诺有苦衷。我知道,没人能干涉你的决定,现在所有的决定权在你手里,别担心,我会跟你一起承担。”
秦朗眼睛发红,怒到极致低吼道:“滚下去!”
郑舒南特别心疼,他原本没打算撕开秦朗伤口,但他不这样做,就没办法阻止秦朗。秦朗今天把车开进婚礼殿堂,今后所有的一切便再难扭转。
秦朗呼吸粗重,表情狰狞,身体气到发抖。郑舒南倏地起身,隔着扶手箱把秦朗紧紧抱住,这才发现秦朗体温很高,摸起来像在发烫般。
郑舒南放轻声音道:“你很好,是程诺有眼无珠,别为他毁了你自己,不值得,我说的话都是真的,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跟你一起承担,在你走出这段感情前,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出现,不需要我的时候,我就在一旁好好守着你。”
秦朗怔了好一会,眼神夹着极其无助的茫然,然后他猛地推开郑舒南,气恼的狠狠砸了下方向盘。秦朗直视前方,猛踩油门,汽车飞快朝着前方冲去。
郑舒南以为秦朗会进酒店,没想到车开到转弯路口时,秦朗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直行。欢天喜地、热闹非凡的新婚酒店很快被远远抛在身后。
郑舒南给了秦朗一个赞赏的眼神,笑道:“你看,做起来其实并不难。”
秦朗凶巴巴的怒吼道:“闭嘴!”
前世的闹剧没有重现,程诺跟代微的婚礼进行的极为顺利。茶铭到处筹资缴纳完税额及罚款,公司各项运转已濒临油尽灯枯。外有银行欠债,内无新的订单,原有的订货又不断积压,导致茶铭内部秩序混乱。秦朗忙的焦头烂额,压根没心思理会程诺。
公司对外宣布破产前一周,茶铭员工还在组织罢工,要从茶铭挖一笔赔偿金出来。供应商也纷纷到公司催债,茶铭没钱给,他们就在公司打地铺,称没拿到钱绝不离开半步。秦朗能体谅这些供应商,但茶铭接二连三地出事,内部资金链已经被挖空,他别无选择,只有宣布公司破产,随即由法院组织股东及政府机关成立清算组,对公司进行破产清算。
茶铭宣布破产,各大新闻头条都在报道这件事,往日光鲜亮丽的秦朗被烙上了失败者的烙印。无数网友在微博夸夸其谈,以一事无成的身份教导经验、阅历都比他们好,又有远见卓识的秦朗如何规避风险、获得成功。
看起来滑稽又可笑。
秦朗失踪了,因为公司破产,他的公寓暂时没法入住。秦家现在住的别墅是以前买的,不涉及公司财产。只是秦朗从破产那天起,就没再回过家,他的手机始终无人接听,郑舒南给他发了几条短信,也没收到任何回音。
秦家整日被阴霾跟颓靡所笼罩,秦父犹如老了好几岁。偏偏老婆还在不停抱怨,说当初不该把公司交给秦朗,否则也不会招来程诺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人。
秦父呵斥了她几句,问郑舒南有没有见过秦朗。老父亲是讲道理的人,秦朗除了识人不明,平时对公司可谓殚精竭虑,发生这种事,不能将责任都归咎于秦朗。
郑舒南当然知道秦朗在哪,前世他经历破产,便也跟秦朗做了同样的选择。一只野兽受了伤,比起被人同情可怜,更愿意找处山洞躲起来,自己默默地舔舐伤口,直到伤口愈合,再以崭新的状态出现在众人面前。
可秦朗前世的自我疗伤是失败的,他将自己关在一间破旧的老房子里,所有的孤独落魄使他内心充满了憎恨,所以在离开那个老房子以后,秦朗便直接对代微下手了。
老房子是秦朗母亲的,位置特别偏僻,因为没赶上政府拆迁,所以还岌岌可危地存在着。秦朗外公外婆被儿子接到了国外,老房子便由秦朗继承。对秦朗来说,这房子有太多的美好回忆,他压根就没想过要拆迁。
便有好几家人探出头,大嗓门的议论纷纷郑舒南将车停在楼外面,便有好几家人探出头,大嗓门的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