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天热,但是也有好处,那就是吃烧烤的人多了,需要串串子的人手也跟着多了。刘家饭店因为人手够多,都是现穿现烤,吃食非常的新鲜。一中和二中的二十多个小子一起串串子,而且个个都不是手慢人,竟然才刚刚跟得上用,可见烧烤多火爆。不过,要说句公道话,刘家真的就是占了两个工地,那些工人的福了。
草香一放假,就和桃香姐姐带着衣服和自己常用的东西过来跟妈妈长住。见妈妈有些发愁这些学生过了暑假,烧烤生意没有那么好的时候,该怎么安排!就不打紧的说道:“妈妈!您放心吧!自然能够安排的了,而且啊!我还能帮这两个学校安排一百多需要帮助的人挣钱。”
王洪英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老丫头:“你吹大牛吧?”
“嘿!我吹什么大牛!我可知道这两个学校都是免费给学生蒸饭,每年的煤炭钱都要好多。如果我们跟他们合作,专门给他们学生做饭。五毛钱一份的是三两米饭加一荤一素一个汤,一块钱一份是六两米饭,两荤两素,一个汤。您说这两个校长愿不愿意?”
“如果我是他们校长,自然愿意。五毛钱一份,就是自己带米带菜也差不多需要这个钱,孩子们估计也愿意买。只是,你说能够帮助一百多人赚钱,我还是没能看出来。”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我们的饭菜做好了,不送到学校,而是让学校安排人过来取。一个人限制只能带十份,五毛钱一份的每份给一毛钱辛苦费。一份一块钱的就给两毛钱辛苦费。而且管吃喝,跟这几个零工是一样的待遇,也就是变相的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学生,您这次听明白了吧?即便早餐和宵夜我们自己送,那些帮忙来回拿饭的同学,一个月至少也能够挣四十块钱,够他们交学费和其他一些杂费的。”
草香的这个想法不过就是借用了后几十年盛行的送餐业务,确实也能够解决好些学生的经济困难。
王洪英这次听着还有点儿靠谱,虽然不是那么明白,但也没再纠缠着问个不休。
因为还没有到开学的时间,两下里的校长都不好找,听说是去省里参加什么会议了。王洪英不管那些,她只把老丫头的意思说给刘余金听,其他的就有刘余金去出面。
草香虽然跟着桃香姐姐过来城里,但是她没什么事可做,整天就跟二傻子似得瞎晃悠。今天听说又有一家要搬走,她找不到跑出去玩的桃香姐姐,便自己一个人过去看看。
之前看着这家没有什么东西,谁知道他们家搬了一整天,用大板车来来回回跑了十几趟才搬完。怪不得,常听人说什么破家值万贯!
房子空下来,她就前前后后的看,想着怎么利用这房子生钱。哎!现在拆老房盖公寓楼还早了点,二中还没有开始办复读班呢!
她记得二中一直想追上一中,但是各方面条件不行,最终,虽然录取率跟上了,但是人家的高端始终追不上。人家的名牌大学录取率是百分之六十以上,而二中始终就没有超过百分之四十。
九四年之后,二中改变了策略,开始走老城中学的路子,增加了二十个复读班。二中复读班一开,周边的房子一下子就成了紧缺货。因为,进二中复读的入学条件,首先一条就是:你在二中附近要租好房子,有个住宿、饮食的场所,然后才能给你办入学手续。
二中不对复读生提供住宿、饭食,这一点跟老城中学不一样。这时候就开始有了陪读,草香不知道这陪读是不是就是从这儿开始的。但是她知道陪读这两字,的确是从二中这儿听来的。
她还记得,零零年的时候,刘爸爸把从他们家买过去的房子,前后屋都拆了。巷子这边建成了四层公寓楼,面对河岸的建成了商用楼,给明华大哥做酒店。
面对巷子的四层公寓楼出租给二中的学生,公寓房带独立卫生间和独立厨房,一层十间,一共是四十间小屋,每间从开始三百一月递增到后来的五、六百一月。当时,她并不知道,这些屋的租金,刘爸爸竟然会平分两份给他们姐弟俩存在银行里。
弟弟考上大学,需要学费,她自己上班几年存了些,又跟同事借了些,凑了两万块钱送回去。其实,她知道刘爸爸会给弟弟准备好上大学的费用,只是她觉得自己都已经上班挣钱了,应该承担起弟弟的负担,这才凑齐弟弟的学费往家带。没想到,她到家的第一天晚上,刘爸爸就把大家伙儿都召集到一起开家庭会议。
刘爸爸看大家都坐好了,才开口说道:“自从凡云有了工作之后,我就发现了,这单单上班挣点死钱,可不照呢!一个月几千块钱,吃喝住穿就得花去一大半,这要存钱买房子,得存到什么时候?”
刘爸爸说到这儿的时候,专程对着她和弟弟说道:“凡云凡尊!你们姐弟俩既是在我们刘家长大的,就是我们家的孩子,得跟自家孩子一样待承。你们俩要念书、要上班,没有时间做生意,单单仰仗工资的那点收入指定不行。我跟你们刘妈妈还有你们的哥哥姐姐,在准备把淠河边的那个院子重新修建的时候,就已经商量过了,对着巷子的这一边,平层十间一共四层四十间房,分户到你们名下,你们姐弟俩一人一半。从房子出租的第一个月开始,就把房租给你们存到折子里了。。。。。。。”
草香记得当时自己的两耳嗡嗡响,后面刘爸爸还说什么她都听不见了。她曾经因为别人有家可回,而她连个属于自己的住处都没有而痛苦不堪。却不知道,原来刘爸爸一家早就给他们姐弟俩筑了一个单单属于姐弟俩的窝。
她不记得很多事情很多话,但当时,姐姐姐夫、哥哥嫂子还有桃香妹妹。一个个当着她和弟弟的面,认认真真签署同意给他们姐弟俩那栋小楼以及租金的情景。没有一个不愿签字的,也没有谁说难听话、闹别扭。就连应当完全拥有这栋楼所有权的大哥、大嫂都没有说半点不乐意的话。就是现在想起来,她仍然想哭。不知道那个风风火火的大嫂,在这个明华哥哥已经成为一名大学生的世界里还能不能再次成为刘家儿媳?
回到京城后,她和谈了两年的男友,靠着刘爸爸给的存款,搞了一个网络公司。因为有持续不断的房租作为后盾,强撑了三四年,到了网络日渐强盛的时候,他们的春天也跟着来了。大环境好了,他们的小公司也跟着好做,虽然没有百度、淘宝那样成为上市公司,顷刻暴富。但是他们夫妻俩和弟弟(因为当时的本钱和后续的资金维持,都有弟弟的一半钱在里面。所以这个公司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是弟弟的)在京城各家都有好几套的住房和底商,固定资产一年年的增值,已经上亿了。
她也是因为公司的发展越来越好,房子、商铺越来越值钱,收上来的租金越来越高,手里的钱越来越多。就心理膨胀,认为自己有能力报仇了,花钱找人把那两个烂人生的儿子带上了毒路。结果,被那人知道是自己使得毒手之后,找上门对质,怒急之下掐死了她这个亲闺女。
临死之时,她虽然搞不懂为什么上帝要这么安排她的结局,但是很诡异的是:她一点都不恨,只有悔!悔到了极点都还觉得不够的那种悔!
唉~!只有七岁的草香发出一声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应当有的深叹,慢慢的转身走出这个空无一物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