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近日春风得意,未免床上越发肆意孟浪些,又兼姜氏软语轻哄着,一来二往的,越发没度,是夜夜做新郎。
这日刚要脱衣上榻去,就觉头昏昏沉沉,一顿眩晕。
他当时不以为意。
等被姜氏缠着要胡来,却接连失利,总不得其法。
姜氏伸着光溜溜的腿踹他,满脸不高兴,“你今儿是怎么了?是不是外头有相好的喂饱了你,就在这里来敷衍我?”
柳崇文“哎呦”一声,忙来哄她,“我只你一个都疼不及,哪里来的相好。”
但到底是折腾了许久,还是不行。
这般过了两日,姜氏眼见得脸子落下来,“你还说你没相好。”
她掩着帕哭,“定是瞒着我去外头勾搭了些不三不四的,不叫我知晓。我的命当真是苦,府里要进新人倒也罢了,现在连外头都有了姘头。你还养我在府里做甚么?倒不如撒开手去,各自安生了。”
一连串的埋怨砸得柳崇文晕头转向,哪里还会对她起疑。
再者他本就为着崔玉蕊进府的事觉得亏欠姜氏,如今一颗心也要叫她这般哭化了,忙搂进怀里来哄。
姜氏哭了好半晌,才抽抽噎噎止了泪,将信将疑,“你说你外头没人,真没诓我?”
“没诓你,我外头真没人。你还不相信我么?自你进府后我何曾有过别人。”
柳崇文指天起誓。
姜氏总算是信了,一边抹干眼泪一边对他道:“你既是外头没人,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偷偷找个大夫进府来瞧瞧?”
柳崇文起先是不肯找的,这事关男子尊严大事,他抹不开面。
奈何姜氏总是闹。
他没法子,悄悄让人请了回春堂的大夫来。
怕人知晓,大夫进府是偷摸走的角门。
这般畏畏缩缩的,却还是叫闲来无事逛园子的姑娘瞧见了。
柳惜娘只等着那大夫走了,柳崇文也垂头丧气地出东院,才晃晃悠悠带着采雁过去。
原是母女俩暗里设好了计。
一个将浮玉膏抹在面上,勾得柳崇文毁了身子,再不能成事。一个故意去崔玉蕊跟前晃,将这事捅给她知晓。
一个不能成事的郎君,谁会嫁?
崔玉蕊反正不会嫁。
她虽二嫁,但到底年轻,也没个子嗣。本就瞧不上柳府里头还有个妾室,如今再出了这桩事,是又气又恼,拿着那两张药方子的证据就去父母跟前闹,吵着要退婚。
亲事退得很顺利。
崔家父母到底这一个独女,怎么可能会推她去这虎狼窝里,当即就请人退了庚帖聘书。
柳崇文本来还想挽留一二,叫那崔母瞪眼啐了一口,指着鼻子骂,“你这个脏心烂肺的东西!这样的大事你也敢瞒着我们?你是存了心要让我姑娘嫁到你家里守活寡吗?”
崔母到底气不过,誓要亲自来柳府出出这口恶气。
府里的丫鬟小厮都瞧见,眼观鼻子耳观心,哪个也不敢往外传。
但翌日,江州城里还是起了些风言风语。
传闻真真假假,谁也说不真切,但不管如何,这样的话既传了出去,往后任是哪家姑娘也不敢嫁去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