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昌用力睁大眼,当看清眼前景象,他睡意瞬间全无。
“娘……娘……”
想说出些什么,但嗓音沙哑着张了张口,便如鲠在喉。
许母心酸不已,满脸泪水的看着自己思念已久的儿子。
他看清了许昌脸上有淤青,看清了他眼中闪动的水光。
许父也好不到哪儿去,自己的儿子竟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秦寒因,你还敢说不是你们将我儿弄成如今这副模样?”
许母猛地一擦脸上泪水,站起身道:“老爷,我们都找到孩子了,还问什么,让他们付出代价!”
许昌心绪平复一些,他正要起身,许母将他摁住:“儿啊,爹娘都知道你这次受了委屈,别怕,不给家中添麻烦,我和你爹绝不会平白无故让你受罪!”
许父道:“好,既是你们心狠手辣,那老夫就……”
“爹。”许昌朝着门口那道小身影看了看,终于开口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众人:“……”
许父道:“你不必害怕,有我坐镇,秦家人对你做了什么都说出来。”
许昌抿了下唇瓣,他起身下榻。
身上那些原本早就该好的伤反反复复,现如今更严重了。
若非他睡前换了身衣裳,只怕此刻衣裳都要染血。
许昌对着自己的父亲行了一礼:“实在是儿子不孝,劳烦您二老大半夜的还要这样折腾,只是此事并非你们想象中的那样。”
话语微顿,在秦寒因的注视下,许昌又朝着秦寒因行了一礼:“大公子并未虐待儿子,他反倒,救了儿子的命。”
闻言,许氏夫妇都噤了声。
许父:“这几日他们是否叫你关在柴房,日日折磨,每日只能吃一顿猪食?”
关柴房是有的,但猪食……
许昌摇头:“父亲您看……”
他转身,指着屋中摆设:“我一直以来都是住在此处,并未受到什么折磨。至于猪食,更是无稽之谈。”
许母眼尖瞧见许昌肩膀上白衫渗出了血。
“还说没受折磨,若真如你所说,肩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许昌扭头一看,换好的衣裳果然染血。
想必是方才母亲拍他那一下。
秦王府的人都被惊动,角落里站着的秦洛白鼻翼间轻哼一声:那都是小爷的杰作,怎么样,牛不牛?
许昌便道:“五日前我遭人暗算受了很严重的伤,是秦王府小郡主将我救回,不但替我治伤,还贴心为我安排住处。”
只只:“……”
许母不依不饶:“你既然行动自如,也并非是人家将你绑来,那这几日我和你父亲心中焦急,苦苦寻你,你为何不回家?”
这个时候,只只便站了出来,她走上前小手握住许昌的大手。
“许伯母,这你就冤枉世子哥哥了!我将他救回府中时他奄奄一息命都不保,但说不能回家,家人瞧见他这副样子一定会担心……”
许昌轻叹,事实是秦洛白险些将他打死!
那夜月黑风高,他不知为何疯魔了一般暗地里计划一切做出了那样的事。
之后发生的事他只剩下模糊的记忆,记得身上的疼,记得自己丧心病狂说的话,以及偷了母亲的金银首饰花重金买下蛮疆武士要对付一个不足五岁的小姑娘……
这些事宛如噩梦,他几乎要被折磨死。
他不知怎么为何会变成那样。
疯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