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黑暗无边无际。
屋外的雨,一直没有停,打在窗户的雨棚上噼啪作响。
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几天几夜的连续失眠,让杜晓仁完全没有睡意。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她慢慢地拖着手开了灯,准备起床去上厕所。
这是一个在京都市几乎没有任何辨识特征的普通居民小区。她与孙成昊好了之后,就一直租住在这里。
原来还准备买房红玺台。而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自从手腕被权少皇拧断了之后,杜晓仁请了病假没有去上班。无处可去的她,只能暂时居住在这里。她出的那件事情,由于少教所没有接到任何通知,加上她已经被释放,也就没有人再去追究她的事情了。
工作算是保住了,可她的脸也算丢尽了。
她的手虽然是权少皇亲自拧断的,她却不敢告诉占色,甚至都不敢告诉她这件事情。审讯室里的一幕,那彻骨的寒意,太可怕了。为了避免更大的打击报复,她只能选择了沉默。
一边在这里养着手伤,同时也逃避着别人的有色眼光。
手腕受伤了,一个人居住的她,生活起居特别地不方便。
卫生间里,她上完了厕所,冲水时看着已经在洗衣机里泡了两天的衣服,说不出来的沮丧。睡不着了,想着明儿或许会天晴,她索性插上了洗衣机的电源,一只手在里面搓揉了几下,准备把衣服都绞干净了,明天再晾晒出去。
“咚——咚——咚——”
屋外,响起了几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她在京都没有亲人,也几乎没有什么朋友。更何况与孙成昊的事情也不算太光彩,因此,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自己住在这里。
大半夜的,会是谁来了?
心悬了起来,她擦了擦手,走到客厅的门边儿,紧张地问,“谁?”
“我,快开门。”孙成昊的声音隔着房门传来,很小声,似乎还喘着气。
杜晓仁心惊肉跳。
他怎么会回来了?
按理说,他不是应该还被关押在里面么?
她在门边站了几秒,在孙成昊不耐烦的又一次敲门后,终于打开了门。
屋门口的声控灯,灯光很微弱。映照在孙成昊苍白的脸上,样子有些恐怖。他的身体紧贴在墙壁上不停地喘着气儿,身上的衣服湿漉漉地滴着水,脸上不知道在哪儿划破了皮,血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看上去狰狞不堪,一片狼藉。
“你,你怎么回来了?”杜晓仁的声音有些抖。
孙成昊像是被吓破了胆儿,警觉地回望了一下过道,推开她挡在面前的身体就飞快地蹿了进*去,恶狠狠地冲她吼。
“老子养了你,爱来就爱,你管得着?”
“你不是……被抓了?”杜晓仁奇怪地问。
孙成昊一脚踢上房门,完全不管她缠着绷带的手,掐着她的脖子就往屋里推。
“还敢说?这事是不是你告发我的?”
“我……?”杜晓仁被掐得差点窒息,瞪大着眼睛,不停地摇头,“不……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我的事除了你,谁也不知道。”孙成昊咬牙切齿,把在zmI机关审讯室里受的罪全都算到了她的头上。勒住她脖子的手越发用力,一脸狰狞凶狠,嘴里呼哧呼哧喘着气,好像要把她掐死。
杜晓仁用力掰着他卡在脖子上的手,使劲地挣扎着,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
很快,她的呼吸不畅,双眼鼓瞪了出来。
滴答……滴答……
她不知自己是否产生了幻听,窗外一种好像滴水的声音,在一种濒临死亡的空灵状态里,显得格外的清晰,一下下的传入了耳朵里。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以为要被孙成昊给掐死的时候,他终于放开了掐住她的手,重重地喘着粗气,骂了一声。
“这次就饶了你!快去给我煮碗面,快饿死了。”
杜晓仁吐出一口气,身体狼狈地跌坐在地上,一时回不过神儿来。
“愣着找死啊,还不快去?”死里逃生的孙成昊,俨然成了亡命之徒,凶横毒辣的程度,比以往,有增无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