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舰娘来说,维持她们存在的唯一凭依就是核心,只要核心没事,哪怕是断手断脚都没事,只要丢进修复渠里泡个澡,出来后依然生龙活虎,能跑能跳能吵闹。
但,这并不意味着身体对舰娘来说不重要,毕竟修复渠也不是万能的,断手断脚,只要不是齐根断的,可能泡一泡就能重新长出来,但残缺得太厉害的话,即使泡一辈子修复渠也没用。
因为舰娘的身体,同样也是核心的延伸,一旦损坏得很厉害的话,同样会将伤势回馈给核心,也就是通常意义上的核心损坏。
所以即使知道大淀的核心已经绑定了宿舍,就算化为星屑也只不过回宿舍睡个觉,楚剑晨还是分秒必争的进入镇守府,在爱宕的带领下朝大淀所在的修复渠冲去。
毕竟,他在罗塞尔要塞,已经见到太多因为伤势导致核心损坏,最终身体变得残缺,再也治不好的退役舰娘,所以,他绝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把一直很照顾他的大淀给赔进去,如果这样的话,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提督,请不要担心,高雄已经通知了黑子,以她们的技术,大淀肯定会没事的。”
“我知道,但是我就是放不下心,威尔士亲王不就是因为核心不再完整才失去了眼睛吗,我不希望大淀也变成这样!”
楚剑晨心中虽然很后悔,但并未迁怒到苏赫巴托尔身上,将这个小补给舰逼到绝路,从而引发体内最强力量,原本就是他定下的作战计划,现在计划出现了纰漏,完全是因为他的失策,和那个可怜的小家伙没关系,至于这笔烂账该怎么和大酱算,那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好不容易跑到修复渠,楚剑晨已经气喘吁吁,浑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双脚沉重得像是灌了铅一样,走几步就酸麻胀痛,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
幸好爱宕发现自己提督的体力接近极限后,温柔的用双臂穿过楚剑晨的腋下,轻轻的将他靠在胸前,否则体力耗尽的楚剑晨说不定连招呼都来不及打,就会一头栽进滚烫得不停冒泡的修复渠里,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被修复渠烫死的提督。
在爱宕的怀里缓了口气,楚剑晨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站直身体往前走了几步后,担心的望向在修复渠里半沉半浮,脸色苍白得好像白纸一样的大淀,心里狠狠的揪了下。
“你来了。”身上穿着和修复渠内炎热气温毫不相称的冬季巫女服,头上戴着花冠的双马尾腹黑少女回头看了楚剑晨一眼,然后仿佛没有这个人一样回过头去,把手中捧着的一堆试管丢进修复渠,仿佛对着空气说话一样,干脆利落的开口道:“别担心,核心没有损坏,只不过她的伤势太严重,我给她打了超剂量的安定剂,让她能好好的休息一会,至于会不会留下什么痕迹嘛,就只能看她自己的运气了。”
楚剑晨和黑子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对她的性格也有了一些了解,见她脸上的神色平静依旧,顿时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的点头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黑子,这么急把你叫过来真是对不起了,原本让你和美琴去罗塞尔要塞,就是想让你们散散心,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实在是不好意思。”
说到这里,楚剑晨朝周围看了看,却并未发现美琴的身影,看来黑子这次真的很赶,居然连美琴都来不及通知就跑过来了,否则以美琴和大淀的关系,绝对不可能不来看一眼。
黑子没有说话,只是回头白了楚剑晨一眼,然后站起身来走到还在大口喘气的他身边,伸出两根雪白的手指搭在他脖子上,沉默了一小会后,才皱起眉头摇着脑袋说道:“你的身体不对劲,虽然数据和以前没什么不一样,但我能感觉得到,你的生命活力和以前相比,下降得很明显,虽然不知道我和姐姐大人不在的时候你都干了些什么,但我真心实意的奉劝你一句,节制,一定要有节制,多出去走走,和人聊聊天,玩玩游戏,别把精力全浪费在床上。”
楚剑晨知道大淀的情况不严重后,压在心头的大石顷刻分崩瓦解,心情变得格外的轻松,对黑子话里话外的鄙视尾音也装作没听见,亲昵的捏了捏她挺翘的小鼻子,轻笑着说道:“黑子,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一头种马?啧啧啧,我可不记得做过什么让你印象如此深刻的事情,难不成,以前你骂我的时候,其实心里很希望我狠狠的欺负你?”
“说。。。。说什么呢!谁会希望你这种粗鄙,下流,肮脏的人来欺负自己?快点给我住手,别再玩弄我的头发了,你是笨蛋吗!”
黑子满脸通红的打开楚剑晨的手,气鼓鼓的回到修复渠旁蹲下,做出一副“我不想理你,快点给我滚”的架势,不过嘴角不经意间划过的一丝笑意,却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暴露在高雄“我什么都知道”的玩味眼神中。
“提督,大淀的伤势修养几天就可以了,为了最大限度的保持身体的原貌,我个人不建议使用快速修复液,不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大淀应该是有损管护符的吧,为什么如此严重的伤势,损管护符却没有启动的迹象呢?”
高雄“关爱”的看了眼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一样的黑子,微笑着走到楚剑晨身边问道,她和爱宕虽然无法时时刻刻保持对外界的探知,但掌管着镇守府所有物资流动的她,却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整件事情最不合理的地方。
听到高雄的质疑,楚剑晨顿时一愣,他满心想着大淀的伤势,却并未想过为什么发了损管护符的大淀,居然会被苏赫巴托尔一击打成重伤,那些体外伤倒也没什么,但这种随时有可能威胁到核心的严重伤势,居然也无法触动损管护符的防护,这就相当令人费解了。
“没什么可奇怪的。”听到楚剑晨和高雄的对话,蹲在一旁的黑子探出手,在大淀丰满的胸口按了按,回头白了楚剑晨一眼:“大淀身上并没有损管护符,而且连启动后的征兆也没有,也就是说,在她被击中的时候,损管护符并不在她身上,所以自然不可能启动了。”
楚剑晨愣了愣,回头看了看爱宕,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眼神后,才疑惑的抓了抓头发,呆呆的望向漂浮在水面上的大淀:“不对啊,大淀的损管护符我可是让爱宕送过去的,一起送去的还有罗塞尔要塞大家的份,怎么可能没有呢?”
“损管护符的事情,等大淀醒过来后问一问就知道了。”爱宕轻柔一笑,纤细的手指缓缓按摩着楚剑晨的肩膀,迅速舒缓着他的疲劳:“不过,提督您现在必须马上出去,否则,苏赫巴托尔恐怕就真的要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