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腔跟嘴中酸涩无比,是一颗柠檬炸开了汁。
蒋厅南问:“你回来就没想过要找我吗?”
她当初走得有多不体面,再见他就有多难。
秦阮强忍住翻腾不止的心,半仰起的面上带着微笑,她说:“我们已经过去了。”
他们已经过去了。
多伤人的一句话。
密密麻麻的针头在蒋厅南心头肉上一通乱扎,疼得他直抽凉气,不算明亮的灯光兜头而下照在他擦白清隽的脸上,秦阮只是看了蒋厅南一眼,就竟然萌生出强烈的不忍。
但她清醒的清楚,她不能心软。
提起口气,秦阮平静的转开脸,握紧门把手的手指拧动拉开门。
这回蒋厅南没阻止她。
门板关合上,身后彻底陷入宁静。
眶处热润开,浓稠得裹成了一股热流,欲收欲坠的挂在那层薄皮处。
防止它掉下来让局面变得更狼狈难堪,秦阮高仰起脸,眼睛睁到发酸。
蒋厅南听着门口的动静,从一开始几段凌乱间断的脚步声,再到静无声息。
心脏像是在慢慢的下坠,沉入到了冰底。
他半蠕开唇瓣,牙根上浮出一抹淡红色的血,血液又顺着唾沫往喉咙里吞咽。
“呕……”
情绪激上头顶的时候,蒋厅南没绷住发出干呕,面红耳赤,脖颈的青筋重重的勃动发跳。
皮肉里的血液像是彻底沸腾疯狂,要挣脱出来。
他狠狠的抽气,手指攥成拳,指尖插进掌心溢出剧烈的痛感。
蒋厅南却毫无知觉般,意识不到痛,手指还在加倍的用力。
他缓慢的,一点点把头往下低,嘴角边绷得咬出血来。
蒋厅南双眼呛满了雾气,视线模糊,声音沉哑到不成样子:“阿阮,你为什么就不肯跟我说一句实话。”
秦阮走后,他去找过负责她的医生,就差跪在人面前。
陈时锦实在于心不忍,好几次劝他收手。
蒋厅南等这一天等了两年,七百多天,一万七千多个小时,他快把自已熬成重疾。
直到今天他依旧深深热烈的爱着秦阮,同时也恨她的绝情。
秦阮一路快步到会场更衣间,甄岚帮她另外找了条合身的裙子穿上。
藏蓝色的色调并不那么适合她,显得老气。
倒且也能将就应付。
甄岚瞧她一眼,半打趣的说:“蒋厅南确实不愧是这京北城数一数二的贵公子,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人,话说你回国见到他,心里边就真的没半点儿动静跟感触?”
知道她是真打趣开玩笑。
秦阮一边往上拉着裙身的拉链,语气很是无意的讲:“你想我有什么感触?”
“比如旧情复燃?”
甄岚故作模样的期待她反应。
秦阮定睛看她:“你想?”
甄岚摇头:“我先出去,你待会赶紧过来。”
待她穿戴整齐进入到会场,秦阮看到薛海平,以及他身旁的男人脸。
两秒钟她人是懵神的。
男人懒懒的半卧坐在椅子里,只露出半边脸,大多数的面容被遮掩住,模样姿态不修边幅,侧脸上还挂着一丝微微的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