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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审视（第1页）

昏暗的大殿中剩下零星几支烛火的撕裂声，噼里啪啦。

皇太极特地叫人吹灭的，只想自己静下心来想些什么，他其实也不太清楚，但是他不能休息，只是想在享受这种静谧后，好好地继续批折子奏报。

他猛地站起身，盯着阶梯下不请自来的多尔衮。

他承认，这个人带兵打仗是一把好手，他将这个弟弟叫做“这个人”。但确实他在这种情感纠葛里，实在是太糊涂！

竟然揽权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他这个哥哥的福晋。

这关系真的乱得让人头疼，只要他说，其实大玉儿并不是不能给他，他对大玉儿又没有太大的执念。何至于让他们幽会，又将小玉儿拉下水，甚至于变得虎视眈眈？

蠢货，用脚后跟想都是大玉儿贪心不足，想要两头通吃。

胃口太大了，总是会被撑死的。

“你又想干什么，”他的话里并没有责怪之意，像他之前的数回一样，听起来看起来就是一个贴心头疼调皮弟弟的好哥哥一般，“和大玉儿闹矛盾了？还是拿小玉儿没办法？”

在昏沉且背光的大殿，多尔衮看不清楚这位三哥的模样。但他内心确实因为这种包容而平静下来，想起他的话，第一时间就是为了大玉儿开脱。

“大玉儿是哥哥的女人，多尔衮不敢。只是……不知道小玉儿何时能回府？”少青年压下桀骜收敛下来的眉眼让他看起来深不可测，皇太极是喜爱过这种桀骜的，毕竟带兵打仗着也不只有桀骜在。

现在看他在这个三哥面前隐匿下桀骜，心中也不可谓不舒服。

这就是皇权。

皇太极并没有去听他狡辩，只是敷衍了几声便去找小玉儿。

小玉儿乖乖窝在榻上，正讨甜水喝，这些日子养得少了些烦忧，眉眼间快活了许多。

但是没有搬离承乾宫。

“姑父来了？”小玉儿一见他就吃吃笑，“外面的雪还大呢，您走廊下都能这样……”

半身的雪粒子，还有一半没有。

“有些人占了我承乾宫，却还说风凉话，”皇太极也笑起来，捏了她的鼻尖，“促狭。”

小玉儿笑着抱住膝盖，脸颊贴着腿，歪头看他，“姑父下回还是带太监吧，怎么总是心血来潮就来了。”

最近他经常地，商量事情一半就过来，披着折子就拐弯过来，吃饭有时候也过来，他身边的人倒不敢说什么，但总归不太对劲。

但他真是单纯觉得小玉儿这能暂时休息放松，。

“会说心血来潮了？”皇太极懒懒靠在榻上，被她关心的话一说，丹凤眼抬了一抬就放下，朝她招手要了个枕头，靠在腰那儿。

小玉儿又笑了起来，“我又不是傻子，那些字猜一猜，总能猜到的。”

他见过小玉儿些的那些缺笔画的字，好好嘲讽了一番，小玉儿却辩解，这是以前找的一个汉人学的，叫‘简体字’。

“我看那个汉人真是误人子弟，以后遇到了得打他一顿。”他又开始动手动脚，捏着她的脸颊，鼓鼓的，“欺瞒我们小玉儿格格。”

小玉儿原本还在笑，眉眼飞扬，听到他说的‘格格’称呼情绪突然低落下来，“不是格格了。”

但很快又笑起来，只是眉眼间带了几丝愁绪。

更为动人。

没有人会喜欢永远抱怨的人，小玉儿这样，反而使皇太极心中更为怜爱。

“差不多得回去了。”他转移了话题，但是是更不爱听的话。

小玉儿温柔笑：“我知道，谢谢大汗给我缓冲的时间。”

“缓冲？”皇太极笑了起来，这个说法倒有意思，他大概能理解，“你这个狗脾气，就说了两句你不爱听的话，就不叫姑父了。”

“大汗大汗大汗”她故意讨趣卖乖，整间屋子里充满愉快，没有算计，只是两人的闲聊和珍惜。

珍惜这段愉快的时间，等小玉儿踏出这里，便再也恢复不了了，两人清楚，但是不打算阻止，只珍惜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