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临命丫鬟退出堂屋,快步走到屏风架上,伸手轻抚。
那架上的木框,竟然化做了齑粉,随风扬了开去。
这次轮到叶春花震惊了:她没见过让云逍遥感叹,小小年纪就能把他扔下山崖的盛宇卿的臂力,但与自小修习内功的暖春时常过招。知道古武时代内力的可怕,连十四岁的暖春,都能轻易举起五六百斤的大石头!
可她却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有人能将这种霸道的力气,拿捏到这种程度。
轻易把木头化做粉末,还能不伤了与木架连在一起的纸张!
“爹爹,你的武功好厉害啊!”叶春花瞠目结舌地发出一句感叹。
洛锋见洛临飞快地把屏风上的纸抽出,卷入怀中,便看了眼叶春花:“妹妹以为父亲白衣封候,靠的是什么?”
叶春花吐吐舌头,暗道:看来云逍遥和丈夫还是吃了年纪的亏,否则打她还不跟打着玩一样?
等他们年纪大了,功夫高了,可不能再跟他们打架玩了。
正自想着,却见洛锋追在洛临身后问:“父亲,儿子愚钝,实在不解这诗画深意。”
“不解便好。”洛临拍拍洛临稚嫩的肩,接着转头看向叶春花,其声冷冷:“这诗,是说书先生做的?还是杜如晦作的?”
叶春花仰起头:“何人所作,又有什么区别?师爷的画,落在别人眼中,便如诗的寓意没有两样!”
洛临皱着眉头,居高临下,直直地盯着叶春花。
这种威严的气势,一度让洛锋觉得站不住脚。
他拉着叶春花,拉了几下,叶春花也没有反应,只好自己先跪了下来:“父亲,妹妹年幼无知,先前也说过,您不能生她的气。”
洛临扫了眼洛锋。
洛锋将头垂下:“我既不解诗画深意,但却知道,父亲向来说话算话。”
呵,说话算话?
叶春花真是想笑了:渣爹何时说话算话过?
不过今日,渣爹不会怪自己就是。
叶春花向着洛临福了福身:“爹爹,我未曾见过杜如晦。师嫂白氏予我教习,我在她房里待过数日。杜家小家杜若笙,倒是与我友情深厚。您若不信,自可去查查。这诗,本就是我与哥哥的玩笑。您听便听了,我一个弱女子,更是与六皇子拜过天地,您怎能置疑我怀有不臣之心?”
洛锋这时才反应过来,那画,那诗,大副留白,幽清孤冷,是在书写大环境的凛冽逼人,政治严酷,更有不入世的抑郁悲愤、清冷桀骜!
平常洛锋从也不敢与父亲顶撞,如今却是忍不住附和了一声:“真要论置疑天子的,该是说书先生和师爷这等隐世高人。这等高人,天子请也请不来,他们尚且无罪,妹妹又何罪之有?”
洛临愤而喝道:“你们两个,真是我生的好儿女!竟敢如此忤逆!”
“属实是爹爹先生的气,哥哥只是为我辩驳。”叶春花跪了下来,仰起泫然欲泣的小脸,委屈却倔强:“画收好了便成,只要爹爹无事就万事大吉,要罚您就罚我一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