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瑀听了,脑袋“嗡”的一声,真是流年不幸,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这眼看着已经到了京畿,这个节骨眼上竟会遇到拦路打劫之事,若是耽搁了科考可如何是好?
“那四个,朝前来。”有人指着陈瑀四人吼道,像是怕陈瑀他们偷偷摸摸逃跑了一般。
无奈,陈瑀几人只好硬着头皮朝前走,他紧紧的将黄婉护在身后,这小丫头怕是没见过这样的事,全身都在发抖。
再看一旁的谢以中和董文玉也好不到哪里去,小腿刷刷的抖着,每一步对他们来说都是极大的挑战。
本就想在人群中混着,可谁知那盗匪像是盯上了他们四个一般,硬是将四人拉倒人群的最前端。
这个时候陈瑀才发现,拦路抢劫的人数不算多,顶多就十来个,他们每人手中都扛着一把有半个身子长的铁刀,为首的应该是那个带着面纱,穿着一身火红色衣服的女子。
别问陈瑀怎么看出来的,马仔和老大的区别,陈瑀这点辨知能力还是有的。
这一船最少也有三十来人,还不包括女子,想不到却被十来个人打劫,场面怎么看怎么感觉滑稽。
“呵,小郎君,想什么呢?”那身穿火红面带轻纱的女子,笑盈盈的来到了陈瑀的身前。
陈瑀很奇怪,这层纱布有什么用?说挡风吧,它没这个功能,说遮脸吧,这整张脸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说起这个脸,陈瑀竟然看痴了,这家伙的眼睛中好像有一种魅力,让陈瑀不能自己,半饷后他发现有人在拉自己,这才顿然醒过来。
适才好像做了一个梦一样,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这时在看那女子,她仍旧笑眯眯的望着陈瑀。
“哎哟,别在看了,这是催命啊!”陈瑀身旁一个看起来年纪稍大的人对他说道。
“有点儿见识。”那女子笑道:“既然知道我等什么来路,废话不多说,老规矩,每人十之九的银钱上交,尔等走路。”
她话说完,人群中立刻开始从怀中掏钱。
就在这个档口,大船又突然被撞击了一下,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将陈瑀撞了一个趔趄,他不偏不倚的扑入了那红衣女子的怀中,二人双唇竟对点了一下。
一阵不和谐的掌声响了起来,只听到船尾有人笑着道:“好个崔红玉崔大当家啊,劫道劫出个汉子来,恭喜恭喜。”
“黑菩萨?什么意思?这个档口是老娘开的,你莫不是要来插一脚?”那个被唤作崔红玉的道。
“没兴趣,插你倒是有兴趣!”黑菩萨说完,他身后跟着那二十来个汉子也哈哈大笑起来。
“老黑,活腻歪了!”崔红玉身旁便有一汉子提着刀指着那黑菩萨道。
“嗖”,陈瑀只看见一把锋利的刀,径直的插入了那汉子的脖子,那汉子立刻到地,他双目睁着,眼神中仿佛还带着不可思议。
“老四!”崔红玉不可思议的看着老四倒在血泊中的身子,“黑菩萨,老娘跟你拼了,兄弟们,替老四报仇!”
崔红玉手下那些汉子们哇哇的跟着吼道:“替老四报仇,拼了!”
“以卵击石!”陈瑀在一旁道:“这个崔大当家估计要折了。”
“哎哟,可千万不能这样,宁愿被这崔命劫也不愿意被那黑菩萨劫啊!”先前陈瑀身旁那年纪稍大一点的担忧的道。
陈瑀问他为何,他便趁着那边厮杀的空档,简短的将情况诉说了一番。
这厮是个长年在江浙和京畿折返的商人,他知道的这些也是私下听人说的,自己这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场面。
这崔命本名叫崔红玉,是游走在河北京畿附近一带的流寇贼首,相传这崔红玉祖上是河北大户,是唐初五姓七望的后代,女帝时家道中落,到此刻已经沦落成寇。
只不过崔红玉劫道算是比较仁义的,她会劫走人家身财的十之九,留下一点儿路费。
可是这黑菩萨就不同了,这厮本名叫李达,别听这外号,就误以为他是善辈,他落草为寇比崔红玉要晚,可是队伍却越来越壮大,其实原因很简单,这厮是个狠角色,杀人越货,从来都不眨眼,抢的钱财多了,跟着的人自然就多了。
相反那崔红玉就不一样了,抢的少,人心渐渐涣散,现在跟着她的都是一批十分忠诚之辈。
说话间,两个队伍渐渐分出了胜负,那崔红玉的人本就没有黑菩萨多,现在又被黑菩萨杀了几个,仅留下三人加崔红玉还在挣扎。
崔红玉脸色越来越难看,但却仍旧没有放弃的意思,这个时候那黑菩萨也不着急,反而有点儿在和这几人玩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