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迁给了韩仓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眼光不错。
韩仓泪盈如泉:“选不好的怕委屈了你,选好的又担心委屈了我自己……”
赵迁怜他痴心,柔声安慰:“难为你了。”
“你好,我便也好,你……你歇着吧。”
韩仓一步三回头走了,留下赵迁与两个女孩共处一室。
一个成年男人和两个半大女孩,尴尬弥漫,化解的唯一方式就是——聊天。
赵迁躺着,女孩一左一右依偎在他怀里说些闲话。
说家里的父母兄弟,说怎么入的青云阁,说如何来的后宫。
冰蚕落选让赵迁啼笑皆非:那女子应是真绝色,韩仓定是妒忌才故意踩人。
另一位没能入宫的小女孩让赵迁笑容凝结。
赵迁遗传父亲一半癖好,父亲爱男子亦爱女子,偏偏赵迁天生只爱男子。
与女子欢娱于他是从身到心的艰难,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是他接受的底限。
此等症结,大哥不是不知,所以他为什么还要拦?!
困惑没有持续太久,建信君很快就送来“答案”。
点拨郭开悟出这份答案的,是“楚商”顿弱。
顿弱带伤来访,他本没这么惨,为更可信就让剑卫补了几拳,于是轻伤变为重残。
“顿弱爱财,可顿弱更惜命。相邦这桩美事,恕我无能为力。”
此事郭开本没有十分上心,但牵线人伤成这样必然要寻根究底。
“唉!师叔他问我是哪个赵王!”
“赵国就一个王,这话什么意思?!”
“我哪知道?他说孩子送进王宫是找死,骂我是在给清河送葬!”
“他是怕秦国人打过来?赵国有李牧,担心什么?”
“我说了武安君在,赵国就在。可是他——”
“他怎样?”
“老糊涂了呗!说什么赵国姓李姓秦都不一定,清河留在长公子府都行,反正不能送进王宫。”
这每句话都像棒槌敲上郭开的头,他不由得召集门客商议。
希氏三兄弟与另外十几位智囊保他屁事不干却至今厚禄高官。
十来个人七嘴八舌,将那一句话解读出千百种模样。
“姓李姓秦?大人是不是记岔了?”
“要不是这话有问题,我能把你们全招来?”
“上一次秦国兵犯太原,李牧轻松退敌,此次秦军兵分两路,李牧独挡北军数月不下,莫非……”
“是啊,匈奴何其剽悍,李牧一战斩首十万,此次区区一个王翦,如何拖了半年?!”
“诸位莫要胡思乱想,李牧乃国之柱石,莫不是那人要故意陷害吧!”
“那老先生陷害李牧做什么?”
“先生为孤孙谋出路,必是慎之又慎,自己儿孙自己疼啊!”
“不对!李牧就算有反心,他能当赵国的王吗?赵王必得是赵氏子孙啊!”
“赵氏子孙多了去了,又不是只有王位上那一个。”
“说句大不敬的,赵国是如何立国的?韩赵魏三家分晋,那也是权臣自立!难说!”
“司马尚曾经是李牧副将啊!李牧现在手握举国兵权!”
“事关重大,没证据不能瞎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