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明瑜几乎是被阮寒越半拖半拽去了潇湘馆。
她一脸不情愿,偏偏被人当成了不愿意接受现实。
她向来有心,前些日替顾景行挡刀不过是为了让他欠下一个人情,这人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总归是不至于让她将这条命都搭上的。
所以那刺客拿着刀刺过来之前,明瑜是拿那青铜的酒樽挡了一下的。
刀锋一个偏差,没入皮肉的力气便减少了不少,明瑜恢复的快,除了用的药好,余了便是因为这个了。
只是伤口虽然愈合地好,但是被阮寒越这么没轻没重地拉着,明瑜怕待会儿一不小心碰到,便往后头躲了几步,肩膀一下子便撞上了身后的人。
阮寒越只当是她还不愿意去潇湘馆,便拧了眉问道:“阿瑜,你躲什么?”
还能躲什么?
明瑜的胳膊被人稳稳地扶着,却又巧妙地没有挨到腰腹分毫。
连外人都知道顾及她的伤口,自己哥哥倒是心大,还把她当正常人一样。
明瑜有些没好气,刚要说话,身后头的人便先一步开口,淡淡道:“你忘了她前几日给顾景行挡的刀了?”
明瑜觉得他把“顾景行”那三个字咬得有些重,她一个激灵,站的更直了。
阮寒越顿时恍然大悟,懊恼地揉了揉眉角,转身招呼了站在一边没敢吱声的画屏:“过来扶着小姐。”
画屏连忙应了声,步子并在一起挪过来,“公子,奴婢扶着就好了……”
那人也不多言,掌心微松开,便任由明瑜的胳膊离开手掌,被画屏扶了过去。
明瑜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一对上前头阮寒越的眼神,自觉地点了点头:“那阿瑜便也跟哥哥过去吧。”
*
一到午时,京城的街巷里便尤其热闹。
几人才一到潇湘馆的门口,便能听到里头穿出来的声音,有碗盘器皿碰撞在一起的声音,也有席间的吵闹交流声,全都交织在一起,一股脑地往人耳朵里冲。
画屏已经开始皱眉了,小声嘀咕道:“姑娘,咱们上次来潇湘馆的时候,也没见这么热闹啊!”
潇湘馆虽是京中有名的酒楼,但平日里确实以清净的时候为多,现在光从外头看着,就能看到每桌客人都在举着胳膊吆喝起哄。
画屏又道:“莫非这酒楼来了新的姑娘或者……”
她这话还没说完,便被明瑜瞪了一眼。
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明瑜妹妹还来过这种地方?”宋祐已经凑了上来,他眼睛微弯着,一双眼底似乎能开出两朵名叫轻佻的桃花来,“那妹妹可见过这潇湘馆里最漂亮的姑娘和小倌?”
三人说着话的功夫,已经被那两人落在了身后,明瑜掀着眼皮看了一眼,然后装作什么都不知晓的样子摇了摇头。
“画屏她眼睛不好使,认错地方了。”
眼睛不好使的画屏将四周都环顾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但是又十分自觉地闭了嘴,配合地点了点头。
明瑜上次来潇湘馆,还是在一年前了。
格局和装修都和以往没什么变化,只是再一看那宽敞的戏台上,一曲《平沙落雁》奏罢,正对着台下鼓掌起哄的观众扶身的女子,确实是她从没见过的。
潇湘馆选人出奇的挑剔,一年半载也未必有新人过来。
明瑜盯着那人看了一眼,等那女子抬起了头看过来,明瑜便觉得眼前仿佛有什么东西划过了一般,快的有些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