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发现他的异常,直到他在书房里坐了四十分钟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手里的文件拿倒了。
陆骁揉了揉酸胀的眉心,两手交握,靠在了桌子上。
今天这一幕只是个预警,让他脑海里走马观花飞快的掠过了不少熟悉的场景。
雄性对于有好感的异性天然就带有侵略性。
这种侵略性在年幼的时候表现为欺凌或是恶意,等到了足够的年纪就会变为本能的靠近和吸引。
酒会上有人向她搭讪的时候,他已经有些克制不住从心底翻涌而上的怒气,现在又有人公然出现在她的身边,还是以这样亲密的姿态,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无法接受。
以前或许可以说服自己留在一个好哥哥的位置上,等到她喜欢上别人,他就退居幕后,默默守护。
可事实告诉他,这种可能性根本就是零。
等她喜欢上别人?光是有人出现在她身边已经让他无法容忍,怎么能接受她身边最亲密的位置被别的男人取代?
他甘心吗?
刚才坐在车里的时候,他就在这样问自己:陆骁,你甘心吗?
这个问题,他曾经无数次问过自己,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得到了答案。
他不甘心。
永远也没有办法甘心。
他父母与盛家夫妻关心很好,他母亲和虞清月更是手帕交,盛棠还在虞阿姨肚子里的时候两人就约定过要做儿女亲家,结果盛棠才三岁,母亲就出了车祸。
他父亲原本前途无量,自从母亲离世后却一蹶不振,职务也不要了,孩子也顾不上了,每日醉生梦死,喝的烂醉如泥,活在梦里。
他就是那个时候被接到了盛家,由盛家夫妻代为照顾。
他在这里住了整整十年,看着盛棠从蹒跚学步的糯米团子变成花朵一样的小姑娘,听着她娇声娇气的喊一句大哥哥,比他赚到人生第一桶金的成就感更大。
如果可以,他想永远护着她,以一个守护者的姿态。
可是现在,有人侵入了他的领地,想要夺取他守护者的位置,想要带走他的公主——
他怎么可能允许?!
人性总是贪得无厌。
他永远无法将他的公主拱手让人。
那就,正大光明的守护在她的身边,不只是以哥哥的身份。
陆骁闭了闭眼,心中的念头已经越发坚决。
谋定而后动,他陆骁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七天之后,他手上的项目有了一个完美的结尾,他也彻底在公司站稳了脚跟,就算一开始有人对这位空降的部门经理有所怀疑,现在也不得不心服口服。
就在这时候,陆骁提交了辞呈。
与此同时,他已经坐在了盛明的书房里,和自己名义上的父亲摊牌。
“真的想好了?”盛明没有去看他的辞呈,只是凝重的看着这个养了十几年的少年,不,或许已经是一个出色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