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许双婉抱着人就跟在了他身后。
“回去,里面呆着。”宣仲安斥了她一句。
许双婉跟在他身后又走了两步。
宣仲安转头,火大了起来,“听不懂话了啊?说你回去听到了没有?”
许双婉被他大声吼得人还没怎么着,眼睛里的泪花就情不自禁地泛起了。
“回去,”宣仲安被她的泪花堵得嗓子一哑,再开口,口气就好多了,“回头告诉你,你先带钰君去歇着。”
“我歇过了。”
“你那叫歇吗?”宣仲安火气又渐浓了。
“夫君,能让我听听吗?”许双婉说着,眼睛往阿莫那边看,“是我的身边人出问题了是吗?是乔木还是雯儿?”
阿莫默然,不敢直视她,头猛地垂下。
这一下,不用多说,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果然。”许双婉翘起嘴角,无奈道:“查来查去,就是查不出自己人。”
不喜欢自己的那些,都查个底朝天了,个个可疑,又个个都没那个可能,因为她本来就防他们防得紧,根本没给他们可乘之机。
她是个小心人,做事又向来滴水不漏,尤其衣食这两样,她管得最严,罚得最重,凡是经手的人都是她再三想过利害关系才安排其位的,听轩堂那边的下人就是对她有所不满,手也伸不到她的地方来,能算计到她的,也就身边的人了。
她有想过,但从来没有怀疑到她带来的丫鬟身上过。
这几个人,于她不仅仅是下人,也是陪伴她的亲人。
“是乔木,还是雯儿?”她把钰君往丈夫怀里送,这时候她也难掩心中的无力,小声跟他道:“你抱一抱孩儿,我抱不动了。”
宣仲安一接过孩子,就搂住了她的腰。
“长公子,少夫人……”虞娘她们忙上前,扶人的扶人,接过钰君的就接钰君,可小姑娘一到她们手里就哭,还是跟在父母亲脚边的望康爬上了椅子,让她们把妹妹给他抱,这才止住了钰君的哭声。
这头阿莫见主子们坐定了,上前一步,在长公子的眼神示意下沉声道:“是雯儿那丫头,她在外面有个相好的,姓郑,名钩,这郑钩说是京城人士,是西山营里的一个校尉,采荷,你可认识这个人?”
站在一角,已六神无主的采荷茫然地摇了摇头。
“当真不认识?”
“不认识,”采荷木然道:“从未听说过。”
她从来不知道,朝夕相处的姐妹,想要给她们命的姑娘的命。
“是吗?”阿莫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他转头就对向了少夫人疲惫的眼,“少夫人,那郑钩,应该是霍家的人,他给雯儿的定情信物上,有霍家人的印迹在上……”
说着,他拿出了一个银锁,把银锁底部送到了主子眼前,“这里写了一个文字,而这银锁明显是宫内的东西,但凡御制品皆有印迹,长公子,少夫人请看,这银锁的上头这里里边有一个圆,里头印着两个字,是御赐两字……”
看主子们都看到了,阿莫收回了此物,接着禀道:“这雯儿当这东西是她那情郎特意打给她的,两个文字差着一头,她还道是首饰匠不识字,打错了,哼,哄她的话也信。”
说到这,阿莫神情也是冷肃不已,“她说那人说等交给她的事办完了,就会明媒正娶了她回去,带她远走高飞……”
“那她就答应了?就这么答应了?”有人粗着嗓子,带着哭音开了口。
说话的人是站在一边的采荷,阿莫朝她点头,“答应了,她不止是答应了,在刚刚,我们还在她的怀里找到了一根带毒的针,还找到了一瓶价值数百两的毒药,那种毒药半滴就能毙命,那根针一扎进去,试毒的家禽片刻就在我手里断了气,采荷娘子,你说她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为什么啊?她为了什么啊?”采荷哭了出来。
阿莫漠然地看了她一眼,回头看少夫人的头倒在了长公子的肩上,他顿了一下,看向了长公子。
“接着说。”宣仲安冷冷道,既然开始听了,他就没打算把事情只听到一半。
“她说是采荷娘子唆使她的,说采荷娘子是他们许家老夫人的人,见不得少夫人那般对待她的亲生母亲,就跟她们密谋,要杀了少夫人给他们原来的主子出气……”阿莫说到这,见长公子的肩头处往下不停地滴水,他有点不太敢往下说了,又犹豫地看向了他们家长公子。
宣仲安把她拉进了怀里,拿大袖盖住了她的头,冷酷地道:“接着说。”
“还说,”阿莫没再说了,而是上前走了两步,俯下身,在他们长公子的另一边用近乎耳语的声音低声道:“毒药是皇后娘娘上次来府里给采荷娘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