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阮跪直身体,小脸上充满不喜,间或还瞪他一眼。
“你可知你做错了?”陈颢昇忽然问。
阿阮脑袋耷拉下来,她真的好不喜欢她父亲啊,“知道了。”声音软塌塌的。
“那你都做错什么了?说出来听一听。”陈颢昇正坐在一把黑漆嵌螺钿圈椅上闭目养神,他十分享受训女的悠然自得,是他晚年最大嗜好。
“呃……不知、道。”阿阮揉了揉酸困的肩膀。
陈颢昇睁大眼,“你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真是岂有此理!”
阿阮莫名其妙瞧着他,“那父亲您大可告诉女儿,女儿做错了什么。”
“那一夜皇上来了,跟你说什么了?你们两个看起来怎么神神秘秘的!”她父亲瞪着圆眼。
“没、没什么呀。”她脸色发白。
“过去教你的书都白读了?跟爹爹还要隐瞒?真是越长大越不懂得做人要诚实!罚你抄十遍《大学》《中庸》!”他布置下任务。
阿阮脑袋耷拉下来,“又抄!”小嘴里嘀咕。
“怎么?不愿意?”陈颢昇瞪大铜铃一样的眼睛。
“啊,我当然愿意!当然愿意!嘻嘻……”阿阮脸上又绽放一个甜甜笑容。
陈颢昇这下站起身来,向旁边人伸手,一条戒尺便被他握住了,他朝她走过来,阿阮慌忙把手背后。
“伸出来……”他森严地冷冷道,但无奈就是装不像。
“呃……嗯……父亲不要打我,嘿嘿,我知道错了,您就饶过女儿这一回吧。”她好声好气地撒娇。
“不行,伸出手来。”陈颢昇眯着眼捋一捋颏下的微红胡须。
阿阮只好不情不愿伸出白白的小手,“手翻过来。”她翻过肉乎乎的掌心。
“那只手。”阿阮便把右手收回伸出左手。
“两只手。”她叹息着两手一起伸出,只是手心朝下。
“手翻过来。”她翻过来右手,却不翻左手。
“那只手!”她翻过左手,却不翻右手。
“两手一起!”陈颢昇开始吹胡子瞪眼。
阿阮叹息着两手一起掌心向上,紧接着“啊啊……哈哈……哈呀……呜呜……啊噢……”
大堂上响起此起彼伏的声音,她胖乎乎的两只小手正在挨戒尺,身体一跳一跳的,大堂外夏深日浓,光影绚烂。
阿阮被打了几下,她就跳起身来不给她爹打了,她爹便举着戒尺追着她在大堂上绕桌跑,时不时打她屁股两下。
大堂上丫鬟们看着四小姐被父亲追得上蹿下跳,憋不住偷偷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