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襄抬眸看向郭朴,神色不豫,怎么觉得这小家伙意有所指?
江苒忍俊不禁,郭朴实在是个妙人。偏偏他一举一动皆合礼法,连卫襄也不能多说什么。
卫襄噎了半晌,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吩咐鸣叶等先送江苒和郭棋回去。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表少爷年龄还小,这次受惊了,也先送回他的院子吧。”
郭朴:“……”没见过这么小气的人,他不就提醒了一下让这位殿下注意些规矩吗?眼睛都快粘到六姐身上了!
等到将江苒和两个小的送走,卫襄命人打开门,望向已全部就擒的禁军军士,眸中闪过一道煞气,淡淡道:“两只手统统给我打折掉。”
禁卫军靠武技吃饭,打折两只手,以后连刀都提不起,等于夺了他们吃饭的饭碗。
“十一殿下,”为首之人脸色煞白,“我等是奉命行事。你不能……”
“奉命,奉谁的命?”卫襄正自心情不快,闻言冷笑,“是三哥吗?正好,估计三哥还没走远,我把他叫回来问一问。”
那人脸色一变:赵王好不容易脱了干系,他要再把人拖下水,后面赵王和安国公府追究起来,他岂会有好果子吃?他还有一家老小要顾念呢。
那厢,卫襄已高声吩咐去追回赵王。
那人脸色一变,连忙道:“不关赵王殿下的事。”
卫襄冷笑,眉眼间俱是逼人的寒意:“这么说,是你们擅做主张喽?”
那人被逼得没法,应了声“是”。
“既如此,休怪我下手无情。”卫襄神情冷峻,昳丽的容颜神色凛然如刀剑:“爷早就警告过你们,等到要爷动手,就不是一根手指能解决的问题了。”
那人面如死灰,挣扎道:“十一殿下,我任职禁军,乃朝廷命官,你岂能动用私刑?”
“动用私刑?”卫襄眉眼沉沉,几乎化为实质的戾气肆意散出,衬着他一张绝色倾城的面容,分外让人心惊,“别说我不过是将擅闯我府邸的贼子废了两只手,就算我要了你们的命,也是他徐庆生理亏,敢到我面前来吱一声吗?”
徐庆生是现任安国公的名,正是禁军的大都统,一把手。
卫襄不屑地瞥了一地的阶下囚一眼,冷冷道:“你们还等什么?动手!”
*
乌云渐散,风住雨歇,满地落叶流金。院中月季花枯萎了大半,却又有新的花苞孕育在枝头。
江苒立在月季花苞前许久,直到鸣叶担心地催促起来,这才迈步回到暖意融融的书房。
卫襄平安回来了,真好!她一直悬着的心似乎这才落到实处。
鸣蛩捧来了安神汤,她摇头拒绝,并没有喝。她现在只觉得满心高兴,连赵王在宫变中安然无恙的意外都影响不了她的好心情,哪用安神。
鸣鸾过来请示:“姑娘,快要到晚膳时分了,罗妈妈要我来问一声,主上既然回来了,要不要请了七姑娘和四少爷一起,大家一道用晚膳?”
平时他们的晚膳多数都是各用各的,偶尔郭棋赖着不肯走,江苒会把两个小的都留下一起用膳。但再加一个卫襄……
江苒不由想起在前院时郭朴一本正经地拦在她面前阻挡卫襄时的情形。
如果她胆敢和卫襄同席吃饭,郭朴大概又会有一大堆关于礼法的说辞冒出来吧。
她想想就觉得有趣,当下点头,示意鸣鸾告诉罗妈妈去安排。
鸣蛩将她先前画好晾干的花样子收起来,笑问她:“姑娘,这些花样子够了吗?您要不要再画一些?”
她想了想,先前画了不长时间便被打断,此时反正无事,索性再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