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傻,现在才想到?
闻昭起身推门而出,往江忱处去。他不知江忱回没回来,想去看看,却正巧瞧见他刚刚绕进院子,大步往回走。
“有质子!”闻昭从台阶上走下,语气笃定,走着走着就变成了小跑,边跑边说,“常晚风出兵带了多少人?”
“两千。”江忱停下脚步,虽不明白闻昭为何突然如此发问,但见他神色晦暗,沉默片刻后,还是点头仔细说道,“确有质子,十几人,我没让他们见到我,也看不清他们具体模样。”
闻昭脚步蓦地停下,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这就对了。
所以张自成能不能谋反,要看常晚风是胜是败。
若是败了,三地兼并一举进京,皇帝一定会在明太殿被逼宫。不管来的是谁,皇帝都性命不保,而张自成除了赤燕军旧部,边洲兵马数量无人能知。
但若是胜了,难道还要再等下一次时机?
不对。
如果军报是假的,如果陵淮已经与另外两地兼并,而不是被侵……两千人,这两千兵马根本不够用。张自成不会给陵淮增兵。
“怎么了?”江忱见闻昭突然不说话,眼神也变得冷冽,沉声问道,“你跟我说话能不能别总是说一半留一半?”
闻昭怔愣间转头看他,又轻眨两下眼,缓缓把头转回去,还是没出声。
就在江忱从他身边走过想回房之时,闻昭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江忱先看了眼被拉住的胳膊,有些意外。这力气可不像是闻昭能使出来的,随后他才察觉到了人的不对劲,他的视线缓缓上移至闻昭的脸,仔细打量。
“到底怎么了?”江忱没有甩开胳膊,这次是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不对劲,想要问个清楚。闻昭虽有时会欺负他,但从未如此过。
闻昭轻轻呼出一口气,松开了手,又用另一只手捏了捏刚才用力的手掌掌心,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慌张失态。他定了定神,开口问道:“你信我吗?”
江忱一呆。
“我师父信你吗?”
门缝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安静又压抑。
夜深了,宵禁之后灯熄了很多,四下里一片漆黑。
两个人站在院子里,江忱琢磨着看到的一帮人,确认是边洲外部无疑,因为他们穿着打扮都还保留着家乡的样子,但长得不是中原人的样子。
闻昭也不动,两个人在月亮的光影下各自思索。
半晌,两个人各自回了房继续思索……
第二天清晨他们被刘妈妈的一声尖叫吓醒,那声音凄厉又惨,完全不象是她那个憨态可掬的身体里发出的声音。
闻昭和江忱同时打开房门,由于忧心忧虑一个晚上,他们此时都像是在大牢里关了一阵儿被放出的样子。连光都变得刺眼。
林墨羽站在他们院子中央,像是接受了一夜审判的鬼,目光幽幽。
闻昭被吓一跳,他转头看看江忱的方向,露出一个“不必多言,我都懂”的表情。
“你……”江忱愣住,说话变得磕巴,“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