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的位置处在阴影里,这么一根细木墩,离得远没人会发现。
可他如果这么做了,总觉得有点对不起六班长。
一直到连队收操结束带回,六班长也没过来叫他起立。
众人看到墙根底下,那孤零零的身影,都觉得好奇。
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又被班长罚了。
但看清易峰的模样,纷纷幸灾乐祸。
原来是那个打了七连长小子。
此时,易峰已经被贴上了刺儿头的标签。
过了中午,易峰估摸着快要午休结束的时候,六班长才姗姗来迟。
他一来,就把易峰踹倒在地。
“自个起来!活动活动。”
易峰艰难的爬起来,伸伸已经麻了的双腿,慢慢走动,舒活下血脉。
“处理结果下来了。算你小子幸运。晚上看完新闻联播,你在屋写检查。点名的时候,当着全连的面做检查。以儆效尤。”
这结果不重,比易峰的猜测轻,看来是六班长使劲了。
否则以李明声那个小心眼儿,数罪并罚肯定要给易峰一个处分。
“谢了,班长!”
“我可担不起。你只要少给我惹事,我还要谢谢你了呢。”
“那不会了!”
“你上回也是这么说的。给!这是从炊事班里拿的。早上剩的,你凑合吃吧。一会儿该下午训练了。”
六班长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馒头,塞到易峰手里。
别说,这一手,还真让易峰有些感动。
馒头里夹着几片肉和菜。
这个方庆峰,还真是体贴。
晚上点名后,易峰当着全连的面,老老实实的做了检查,态度那叫一个诚恳。
就连七连长李明声都觉的,这小子是真的打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可易峰心不甘啊。
又是一个周日。
今天有个高兴的事儿,家里来信了。
信是姥爷寄来的,但是字迹明显是一个女孩子的,娟秀整齐。
他们在信里说,家里一切都好,姥姥的胳膊没大碍,能活动了。
姥爷带易峰爸妈去医院查了,不是艾滋病,但却是肝炎。
易峰总算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