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皇子过招,还都是亲王身份,宫门护军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制止,只能呆呆看着。
“五爷……”见双方都停手,李怀玉才跑上前,刚想着好言相劝,弘历却突然把缴下的软剑扔给他,“主子,这是……”
“替五爷收好了。”弘历淡淡说着,然后侧身让出一条路,又对弘昼说道:“如果你一定要见涴秀,进去吧。”
其实,谟云在崇文门拦不下弘昼,那他也不可能阻止得了,等在这里,只是为了缴收弘昼的佩剑,以免闹出大乱子。
见弘昼狂奔而去,李怀玉拿着软剑左右不是,“主子,这放在哪啊?”
“送去昼暖熏香。”弘历只是深深一叹。
还好驻守东华门的护军都是镶白旗下,都得顾及弘历,今日这一闹看到的人虽多,也不敢往外传。
交代守军为李怀玉留门,弘历也往兰丛轩而去。
长长的东筒子夹道,但凡是路过又看到弘昼的奴才,都驻足观望还窃窃私语,只是见弘历紧随其后,又赶紧闭嘴匆匆散开。
当弘昼踏入兰丛轩后,他震惊于眼前的淡然,涴秀似乎欣然接受了一切。
寝殿内,涴秀闲闲地看着玹玗绣花,雁儿在一旁拨弄着碳爖,比往日还要平静。
门被猛地推开是,三人惊讶的抬头,谁都没想到弘昼会在这时出现。
他不是应该躲得远远的吗?
回来做什么,送嫁,还是抢亲?
还以为他一生都会是那副潇洒不羁、放荡随性的样子,面对此刻的怒气冲天,涴秀只是低眸浅笑。
“你回来了?”第一次她开口不与她抬杠,只是柔柔笑着。
虽然弘历、弘昼常来兰丛轩,不让回报也并非第一次,但这般长驱直入的硬闯,还是吓坏了所有奴才,都纷纷聚在寝殿外。
玹玗知道事情不妙,忙走到雁儿身边小声说道:“雁儿姐姐,把他们都打发到前院去,但是大门别关,你们守着就好,有人来就高声回报。”
原本想把空间留给弘昼和涴秀,玹玗一脚已经跨出门槛,却又退了回来。
这毕竟是宫里,万一闹出什么逾矩的事情,那岂不是大祸。
静默地望着与以往不同的涴秀,弘昼下颚紧绷,良久才低声问:“你真愿意去和亲?”
好喜欢他这副模样,涴秀注视这他好一会儿,反问道:“我有拒绝的资格吗?”
“说实话!”涴秀那种认命的神情,让弘昼忍不住咆哮道:“你心里究竟是否愿意。”
“使臣已经在宫里,圣旨早也下达,我的想法如何,会有人在乎吗?”涴秀的眼眸中尽是黯然,唇边逸出的笑更多像在自讽。
“当然有,至少我在乎!”弘昼猛然拽住她的手,死紧得像是会捏碎她的骨头。
“你在乎……”涴秀冷然一笑,心中的酸楚、愤怒顿时涌了上来,挣脱手上的桎梏,抬手重重地给了他一耳光,怒视着质问道:“既然你在乎,那你早干嘛去了?一年半以前,姨母张罗着为我选夫婿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堂堂一个皇子,甚至不曾去皇上面前提过要我,现在你说在乎了,你究竟在乎的是什么!”
几年的相处,他的细心让她倾心,却又因为他的若即若离而殇情。
她整日嬉笑怒骂,仿佛不曾有过愁绪,但心底的情愫能对谁言呢?
他从不曾表明过心意,她只能自己猜测,可女孩子要颜面,怕被人取笑自作多情,直到他解释茹逸不是如夫人,可一切都来得太迟了,从准噶尔请求议和开始,她的命运就已经注定,没人能力挽狂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