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弄来的吗?”涴秀倒是很喜欢这份礼物,纤纤手指轻触着绽放甚好的花朵,又转头对玹玗招手,说道:“这可算是格桑花的大汇集,记不记得在草原上我说可惜没见到珍珠梅,不想四哥和五爷竟然给咱们弄来了。”
玹玗上前几步,那一簇簇亮白如珠的花朵,在绿叶的衬托中展现着秀丽娇姿。宫中也培育此花,开的更繁盛,却少了这份自在随风绽放的姿态。
这就是自由,涴秀的渴望,她的期盼。
“偏是这野生的珍珠梅难找,六、七月里才开的花,四哥可是派了好多人才寻来。”送草原之花的主意是弘昼想的,可寻找珍珠梅却是弘历坚持。
“四哥……”涴秀侧头看了看玹玗,指着珍珠梅抿嘴笑道:“明明是给我的寿礼,但怎么让人感觉,这花是专门找给玹玗看的?”
弘历淡淡一笑,没有反驳的意思。
“还贫嘴呢,是你嫌弃宫里培育的没有野生的自在感,为了让你舒服,咱们才如此费神的去找。”这毕竟是宫里,不能向在外面那样随性,弘昼忙把话题拉开,问道:“怎样,咱们端慧郡主对这份寿礼满意吗?”
“正合心意。”涴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可其他的奴才却都看傻眼了,纷纷在心中感慨,富贵双全的真是不同,不稀罕金银珠宝,却把野花野草视为珍宝。
雁儿浅笑着叹了口气,领着四个宫婢去前面准备茶点,途中颇有深意地说,她们入宫刚满一年,还不知道野花野草的难得,等到三年五载后才会明白,就算是宫外的风都弥足珍贵。
涴秀美滋滋地欣赏着野花,突然转头望向玹玗,蹙眉问道:“你是几月的生辰?”
和玹玗相处这么久,她竟然把这个问题忽略掉了,这会儿收了提前送来的寿礼,才惊觉自己作为姐姐有多失职。
“已经过了好久。”玹玗浅笑着说:“因为出生的日子不好,以前在家中也不过生。”
“那到底是哪一天?”涴秀追问道:“有什么日子能不好到寿辰都不过。”
“是二月廿三。”玹玗有些许犹豫,但还是缓缓说道:“因为我出生那年的二月廿三正好与清明节相撞,所以不算是个吉利日子。”
“清明节的日子每年都不同啊!”涴秀摇了摇头,挥手叹道:“满人以前哪有这么多规矩,入关以后反而越来越矫情。今年已经过了,只能作罢,但从明年开始,年年寿辰都必须过,就当是多了个借口,让四哥带我们出去玩,请我吃好东西。”
“好吧,为了涴秀姐姐的好玩之心。”玹玗巧笑着应了。
对于玹玗的事情,弘昼并没有太留心过,刚刚听到她说生日,才猛然想起一件事,细细在心中盘算了一下时间,脸上浮现出了怪异的笑,侧头望着弘历。
“二月廿三那天,不就是……”他话未说完,已经被一个淡然的眼神打断。
弘历微微一笑,轻声问道:“是什么?”
“没什么。”弘昼深深吸了口气,点点头,既然他四哥不想认,那他就不戳穿了。
在草原上他就猜到,玉雪霜那匹马是送给玹玗的,之前只是觉得名字别有深意,现在才知道,弘历为什么一定要在二月廿三之前寻到最好的白马,还要在二月廿三当日给白马取名。
只是这寿礼送的,也太隐蔽了,或许他应该找时间提点玹玗一下,才不枉费弘历的苦心。
四人移步正厅,用了些点心,又喝了两盏茶,弘历和弘昼要去军机处,云南和广州开炉铸钱之事,要弘昼帮忙筹划并亲自南下,便起身告辞,还不忘叮嘱她们在圆明园别惹事。
午膳前,熹妃打发奴才前来传话,让涴秀和玹玗去景仁宫用膳。
饭后还有些时间,涴秀和熹妃在寝殿说话,银杏请玹玗帮忙去库房清点一下礼品。
“这些都是要送去那拉府,不容有半点出错,我看秋菱心不在焉的样子,所以才让你去帮帮她。”银杏是这样对玹玗的,可她心里却是希望用秋菱给玹玗敲响警钟。
库房内,秋菱神情平淡的清点着东西,这次她不用随行去圆明园,因为还有半个月就是她离宫之期,然后就要按照熹妃的指婚,下嫁给宫学的老先生为续弦,可名分上竟然还显得是她们家高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