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托克斯站起身,将自己的暗裔大剑放回背上,转头看向不远处正在观察自己的那个人。
他随手拿起扯了一片阿特瑞斯背上的深蓝色斗篷将黄金律法大剑擦拭干净,然后双手捧着它放在地上。
地面上的瑰丽黄金纹路逐渐暗淡不曾消退,天空中如同小太阳般的的圆盘虚影就这样挂在天上,雷云轰鸣着电光肆虐,偶尔一束星辉从云隙间投下来,神秘且美丽。
“哼哼哼。。。。。。哼哼哼哼。。。。。。。”
李维司此时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亚托克斯的行为,旁边一颗大石头上坐着娇小的身影,清脆轻快的嗓音哼着不知名的调子,在星辉下显得越发晶莹白皙的小腿自然垂下,有节奏地摆动着。
他心中有些警惕这个疯狂的暗裔,因而不曾将力量收回去。
按照背景故事来说,他的内心已经扭曲到了要将世界的一切都毁灭的地步,心里只有一丝曾经的荣誉准则不曾抛弃。
皇帝的身份对暗裔恐怕起不来任何作用,这种疯狂的人很难信任,这一秒他可能跟你是队友,下一秒他转手就把剑给你戳个对穿。
不过此时的亚托克斯却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他只是轻轻将黄金律法大剑放在一片干净的草垫上,朝李维司点了点头,犹豫一会儿,又挥了挥手。
他抬头观察天空中的太阳圆盘虚影许久,转身往西北方走去。
雷云散去,星辉静谧地洒落,他行走在满目疮痍的平原,背影给人以一种难言的孤寂和决然。
李维司突然感到有些难受,这种感觉没来由的,像是一根针小心翼翼地扎了一下心脏,他犹豫一会儿,问道:“你要去哪儿?恕瑞玛不在那个方向。”
亚托克斯停下脚步,站定在原处许久,太阳圆盘的虚影投下温暖的光影,他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那片炽热的大地。
这时候,王城周边应该开始收割麦子了吧。。。。。。亚托克斯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嗅到那恕瑞玛独特的麦田与炽热黄沙裹挟的气息。
“去复仇。”
“帝国已经复苏,急需人手,你——”
“有你在就够了,你总会有办法的。。。。。。”
“抱歉,我回不去了。仇恨已经蒙蔽我的双眼,污血染红我的大剑,我不再拥有站在太阳圆盘下的资格。”
“那是。。。。。。我再也无法触碰的荣耀。”
亚托克斯打断了李维司的话,身后的肉翅逐渐复原,这具躯体已经来到崩散的边缘,他需要再度进行杀戮来弥合这血肉堆砌起来的身躯。
亚托克斯为此感到恶心,却又不得不去做,倒不是对屠戮凡人的内疚。
在他看来,当初自己落得这种下场,全世界所有凡人都出了一份力——他们的祖辈帮助星灵,那就别怪自己向他们挥去屠刀。
这固然有损荣誉准则,但亚托克斯通常会选择让自己好受一些的做法——比如找一些劫掠者部落屠杀。
这也是因为他选择活跃在弗雷尔卓德的原因,这片残酷的蛮荒大地上,十一二岁的小孩都可以无情的挥舞利刃,他们互相攻伐,抢劫、杀戮、强
暴。。。。。。
道德不存在于这片大地,所有生灵都活的像是野兽。
这固然是环境所迫,可诸多恶行却也是实实在在发生了的。
这让亚托克斯感到宽慰,他可以对自己说‘我杀的都是野兽。’尽管大多数时候并没法欺骗自己,但总比更直接的面对那仅存良知的拷问要来的好一些。
自己不能倒下,至少现在不能。
亚托克斯在心中默默低语着,振翅飞往高空。
“等我杀光星灵,就会去找你,我的罪责早已无法洗净,届时请用律法大剑赐我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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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托克斯走了,出乎李维司意料的,他既没有表示对皇帝的尊敬,也没有表示对皇帝的不屑,他没有选择回归恕瑞玛,也没有选择向自己挥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