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士兵跟任平生时间不短,都看过他能让人不言不动的本领,也知道这门江湖本领有个名字叫点穴。
“什么?是老大点的?”冯羽吃了一惊。
“是!”弓手回答,“这两个兄弟不能动,但是还能说话,他们说确实是老大点的!老大让他们等身子能活动了,再跑来追上大队报信!”
冯羽来到一个身子僵硬的人身边。那人虽然丝毫不能动弹,却立即叫了一声“冯大人”,果然神志清醒,口齿便捷。
“让你带什么信?”冯羽问他。
那士兵尽量用僵硬的身子示意前方:“我怀里的布片就是,不过老大说,是要给那个姑娘看的!”
冯羽急道:“那老大呢?”
“顺着河往山那边跑了!和先前那个能说人话的西瞻士兵一起走的!”
冯羽心乱如麻,只得从那士兵怀中抓过也不知从谁身上撕下的布片,打马向队伍前面奔去。给青瞳的,他不敢随便看。
青瞳接过那片余温仍在的布料展开,上面歪歪斜斜两行字:“你要的那人,我去九(救)个试试,要是能行,我就回来找你,你回去老实等着!要是不行,估计就桶(捅)了马蜂窝了。你更要赶快回去,咱俩好歹相识一场,一定要给我报仇!赔本买卖不能做,可别便一(宜)了这帮西沾(瞻)孙子!”
时光在变,但他的文化程度却丝毫没变,两行字写错了四个,且大大小小,东倒西歪。
青瞳捧着这块布料,先是怔忪,慢慢恍然,那一瞬间,她无法不感动。
终于明白了那人的心意,其实,她早就应该明白,一个人除了为了自己心中所爱,怎么会愿意吃亏,愿意寂寞,愿意无时不在却又默默无闻?如果说这一切还不足以让她明白,这一刻,她再也不能欺骗自己了。这份感情,她可以不接受,但是不能当作没有!心中酸楚难当,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我不能欠你这么大的人情!任平生!”她咬着牙,“任平生!我不可以欠你这么大的人情!”
如果是喜欢钱的喜欢权的,她现在都有办法报答,可是任平生,她无以为报!
“我不能让你出事!”青瞳咬紧牙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么大的人情,我还不了!”
“是这人吗?”
任平生看着对面那个白皙文秀的男子,有点怀疑地问乌野。
再看一下那人的眼神,他马上就不怀疑了,这个世界上,是有气势这种东西的,虽然你说不出摸不着,但绝对存在。
乌野已经激动得语不成声:“王爷……属下……”
“我的马还给我!”
萧图南不看乌野,也不看任平生,只盯着拔密扑:“酋长!你是个草原上难得的人才,可惜了!”
不一会儿,萧图南那匹红马被牵了过来,草原人对好马十分珍惜,拔密扑在河边捡到这匹马,因为此马特征明显,不敢正大光明地据为己有,但也一直带在身边,不一会儿就牵过来了。马儿见了萧图南,亲热地将头挨了过来。
萧图南深深看了拔密扑一眼,冷笑道:“从现在起,你向天神祈祷吧!”
“好威风啊!萧图南,你也高兴得太早了吧!”拔密扑突然怪笑起来,“你这里区区两百人,我有五千人!就在前方不远,还有我五千人马!只要我吹一声号角,他们就会拦在你要走的路上!你们还在我的包围之中,就如此大言不惭?”
乌野怒道:“拔密扑,别忘了你还在我们手中,我要杀了你根本不必吹号角!”
拔密扑轻蔑地看着他:“可是你不敢杀我,因为杀了我,你们一个人也走不出可贺敦部落!”
“那么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萧图南冷冷地道。
“自然不会,我也一样不会放过你!”拔密扑转过身,冲着自己的军队大声道,“你们听着,如果他以我为人质,你们就跟着来,将这些西瞻士兵杀光!一个个杀光!不用担心我!只要不杀了萧图南,他们就不敢伤我性命!”
乌野大怒:“你敢?”
拔密扑哈哈大笑,陡然喝道:“谈符离!”
嗖!一支箭比破空之声更快地落在一个西瞻士兵的咽喉上,那士兵哼也没有哼一声,便栽倒在地。
他们前面说话都是用西瞻语,任平生听不懂,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谈符离射的又是离他最远的一个人,他听到箭支破空的声音已经完全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倒下。
拔密扑冷笑:“已经杀了,你是不是要杀我?”
乌野气得大吼一声,但是怎么可能为了这个士兵就将拔密扑杀死?
拔密扑哈哈大笑,又道:“谈符离!”
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