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裨将疑惑地看着她:“你又打算骗我?先说,你怎么会在这儿?”
青瞳大急:“乌野在哪里?我自己去和他说!”
“你又打算跑?”
“呸!我们一起去!一起去总行了吧?”青瞳气急败坏。
“你先说,你怎么会在这儿?乌野将军说这片草场很偏僻,便是西瞻人也没多少人知道。”
“我被一只驯鹰追赶,随便跑过来的!”
“不可能,西瞻草原只有军中才有驯鹰,驯鹰人死了,鹰才不会去追人呢!”
“那就是别处的驯鹰,追着我跑了很长的路,我和王爷失散了……哎!现在不说这个……”青瞳急不可耐,“你还是快点和我找到乌野……”
“骗我!”那裨将哈哈笑了起来,“你可真能骗人!你说的都是假话,我也不相信王爷遇到什么危险了,你大概根本就没有遇上他,我就说,我找了十多天也没有遇上,你怎么就一下子遇上了?”
“我没骗人!”青瞳急得想咬人,“我真的是被一只灰色的驯鹰追赶,不辨方向,才跑到这片草场上来的。一定是拔密扑放出的驯鹰,你们王爷现在危险得很!”
“还说不是骗人?”那裨将摇头笑道,“在我们草原上,只有百灵氏的驯鹰才是灰色的,他们的鹰是用白色做信物,你戴着这个白色绸布,鹰才不会追你呢!”
身边的声音突然静止,仿佛风儿也一并停了下来。
青瞳瞪着眼睛,张着嘴,死死地盯着他看。
“怎么了?”那裨将莫名其妙地低头看自己有什么不妥。
“你刚刚说……鹰不会追……白色的东西?”
“是!”回答的声音中气十足,十分响亮。
青瞳脑子一晕,险些掉下马来。她眼前一片雪白,都是萧图南临别时那深深的一眼。
“阿苏勒,我们以后该怎么办?”
“顺其自然吧,你的心要你怎么做,便怎么做……”
四
“你说……既然不追白色的东西,那他为什么不撕开两边,一人一半?”
“你说什么?”那裨将瞪着眼睛问道,“什么一人一半?”
青瞳目光中好像燃烧了一点鬼火,她的声音有一点难听的尖锐:“你说!鹰追着我们两个人跑,他既然知道鹰不追白色的东西,为什么不把这个撕开,一人一半?那我们不就都安全了?不就谁也不用死了?他把这个给我干什么!为什么不撕开?”
那裨将吓了一跳,还没回答,青瞳已经尖声道:“不用你说了!两个人分开跑,有白色的会被鹰当成自己人,不去追,要是两个人都有,那就没用!不用你说了!我早该知道!我是在自己骗自己!不用你说了!”
“我我我,我什么话也没说啊!”那裨将呆看着青瞳,却见她陡然闭嘴,手中马鞭子扬了起来,大喝一声:“驾!”
“喂喂!你去哪儿?”
那裨将纵马赶上:“你不能走!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不能走,和我一起去找王爷!”
青瞳尖叫起来:“你个蠢货!快告诉我,乌野在什么地方!”
“你不走?”
“不走!不走!不走!打死也不走!行了没有?”
那裨将疑惑地看着她,终于还是向东北方向一指。
青瞳二话不说,打马便走,每跑出一里左右,就又遇上一个西瞻士兵,每一个人看见她都大呼小叫跟上来,缀得紧紧的,将她围在圈中,好像生怕她会变成一阵风跑了。
奔出五六十里路,身边有了二十多人之后,一队人马遥遥在望。
“乌野!”青瞳狠狠抽了一鞭子,那马儿嘶叫一声,撒腿跑了下去。
“王妃!你怎么在这?”乌野惊讶迎上。粗粗望去,他身后约有两三百人,个个都是面容憔悴,满脸风霜,这些人中又只有五十多人有马匹,剩下的只能步行,无论马上还是马下,人人都摇摇欲坠。
“怎么就这么一点人,不是有七八百人吗?”青瞳一眼望去,不由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