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微掐着时间,拿起药碗,递到温幼宜嘴边。
温幼宜牙关紧咬,睡得昏沉,喂不进去。
他把人交给苍珏,用茶仔细漱口,喝了药,扣住她的后脑,以口渡之。
温幼宜的唇舌都很烫,羽睫颤动,喂急了会小口小口喘气,歪倒在苍珏怀里,终于将一碗药喝干净。
她裹得严实的外衣被褪去,只留一层里衣,再用狐皮大氅裹成粽子,脸色好看了些。
房内没人说话。
他们安静坐在她对面,也不聊天,只静静地看着她睡觉。
凌北灏内疚道:“她发高烧,是不是因为……”
他的话隐藏在下课的钟声中。
其他教室的学生们嬉笑打闹着从门口路过,人影从纸窗外投进来。
“听说上神在这里上课?”
“是啊,好像温幼宜也在呢。”
“真羡慕啊,不知道上的是什么课。”
门外有人敲了敲门。
白胡子道:“沈暮?我能进来吗?”
沈暮衣衫半敞着,把温幼宜双足抵在他肚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她的脚踝,沉声回答:“不能。”
门外沉默片刻,白胡子道:“温幼宜应该已经下课了吧?她该出去看诊了,前两天积压了很多村民的治疗,司直府那边催得急,说老百姓们天天上司直府那边问,治愈系什么时候给他们治病,说是受伤的孩子们好多,最近高烧不退,有一家实在等不了,跪在司直府门口磕头呢。”
温幼宜就像是触发了关键词,艰难睁开眼睛。
沈暮坐在她对面,袒胸露乳,胸下还有一颗明显的小痣。
她眼皮一跳,看到自已的脚正抵在他肚子上,没被做什么腌臜事。
沈暮不知道她醒了,正帮她揉捏酸胀的小腿,长睫垂着,不近人情的精致冷漠:“不用管,死了就不用磕头了。”
系着银质脚链的脚轻轻踢了下他肚子。
他迎上温幼宜不爽的眼神,心里一颤。
温幼宜都要烧冒烟了,脸颊绯红,双眸黯淡无光,冷冷睇着他。
她的眼神穿过岁月,仿佛在这一瞬间成为了还没有变笨的瑶光。
沈暮有点心虚地抿住唇,继续帮她揉捏小腿。
她没有力气喊,只道:“把我袜子给我。”
沈暮眼眸沉了沉:“你现在不能施法,施法会烧得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