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青酉提着哆哆嗦嗦的腿麻溜走了,省得招人嫌。
夜里呼啸的寒风如鬼魅怨灵哭诉般,萦绕耳际。夜昭提着莹黄灯笼,打着素黑锦伞,在去主帐的路上,正好碰见长史公孙青酉。
“长史大人。”微微颔首,她板着个脸,连眼珠子都懒得转一下。
公孙脸色难看,这人大半夜的,跑将军这想干嘛,孤男寡女,当真不要面皮。
忽然转念一想,方才将军貌似叫他传令来着,那她岂非是与将军心有灵犀,顿时脸色更难看。
“你是来找将军的?”
“是。”
冷哼一声,公孙怒不可遏,拂袖离去。
寒风吹散她身上过高的温度,夜昭发胀的脑袋,不愿琢磨他的怒意从何而来,继续迈步向走不远处的主帐。
帐帘神奇般的隔绝出一方温暖,进入账内,明晃的灯光,照得一瞬间天旋地转。
她掐住虎口,竭力稳住身形,“将军。”
墨成仍旧把玩着匕首,低垂的眸光中透露出丝丝慵懒,“军师,来的挺快。不必多礼,坐。”
一动未动,于此刻的她而言,站着能更好的保持清醒。
“将军,心情欠佳。”
墨成挑眉,“你怎知本将心情欠佳?”
“昨日到的那个小兵,今日已经醒了,他肯定证实了我之前向将军透露的消息。那就代表过了怡县,粮草就离我们越来越近。一旦被三军发现,粮草出了问题,军心必然动摇。”
清越,淡然,夜昭直击重点。
他猛然起身,唇边笑意有扩大的趋势,“真不愧是军师,公孙那个家伙站着半天,连本将心情不佳都瞧不出来,你倒是厉害的很嘛。”
“既然军师全部知情,可有良策?如能解决此事,本将这柄御赐匕首便是你的。”
昏黄的烛光映照,夜昭双瞳剪水,淡淡道:“我有三法,望将军择一而取。一杀了州刺史,二杀了怡县县令,三杀掉封山道的官兵。”
“等会,本将是让你出良策,而不是杀人。军师难道不知,战前杀人,乃下策。”
墨成揉揉眉心,甚感疲惫。他现在才知,这个小军师年纪不大,杀心不小,而且一动就一群。
偏生此人眼眸清澈得不染一丝纤尘,还不知为何会被打断。
“无圣御斩杀三品以上官员,将交由刑部处理,你是想看着本将出师未捷?这就是所谓的良策?”
仿若没有觉察出他言语间的不满,夜昭道:“若是将军别说三品大臣,就是杀个一品也无所谓。”
墨成微眯着星眸,危险气息如同利剑刺向下首蕴藉的少年。
“你知道得不少呀。”
她抬眉,淡声回答道:“若是连这都不知道,如何做的将军军师。再则,以将军之智,早有计策,何需我多言?”
“你在试本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