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别叫我大人。”连翊从他身边经过,用最轻的声音说,“去二楼。”
二楼有处天井,用于方便观看一楼拍卖会,展出时间,几乎没有人在。
因为昨天的相认,裴昭激动的一个晚上没睡着。
面对连翊时,尽管昨晚想了很多要说的话,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单单是看着眼前的人,他就鼻子发酸。
连翊发现对方一边看着自己,一边不住落泪,“你哭什么?”
“大人,您怎么成男人了?”
连翊眼皮子一挑,“你就是因为这事哭的?”
“也不全是,大人您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记忆的?”
“别叫我大人了,叫我小翊吧。”
“那怎么行?”在裴昭心中,连翊始终都是他钦佩敬仰的将军。
“我现在已经不是将军了,我也不配做一个将军。”
“您怎么能这么说?”裴昭震惊的看着她,一脸费解的说,“难道是因为北宁的那次征战吗?”
连翊没有说话,就是从北宁那场征战开始,一步错步步错,他们节节败退,最终被困于山谷。
裴昭也死在了北宁。
连翊叹了口气,眼底少有的浮现一抹哀伤:“裴昭,我们败了。”
裴昭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他淡笑着摇摇头:“没关系,这不是您的错。”
裴昭明白了,原来连翊是这样重生的。
“京城不愿出援军,又是天寒地冻,缺乏物资,凭连家三千精兵和三万散兵,对抗乌斯近四个月已经是竭尽全力。”
裴昭说道,“如果不是北疆二十一骑相助,我们挺不过严寒,早早的就死在路上。”
北疆二十一骑是一只神秘的部队,是皇帝穆渊钦点的,驻守北疆的精骑。
可有传闻说,那只精骑远在北疆,早已经脱离了穆渊的控制。
连翊见过北疆二十一骑的首领,那人身穿黑色长袍,脸上带着黑色鹰嘴面具,声音低沉沙哑,像个垂暮老朽。
“确实,如果不是他,我们早死了。”
连翊眼神闪烁,她没有告诉裴昭他们惨败的真相。
他们是被穆渊抛弃的。
如果裴昭知道了,一定会更难过。
而裴昭还保留着对天子的敬畏之心。
“大人……”裴昭刚想叫大人,结果被连翊的一季冷眼,吓得连忙改了口。
“小、小翊,我发现除了你,其他人都没有记忆。”
连翊补充道,“不只没有记忆,连性格也大相径庭。”
她说的自然是穆辞,穆辞和曾经的天子,完全就像是两个人。
“裴昭,不管是尚元国还是现在,都不能拘泥于现状,就算是曾经的裴昭和连翊,也不会只沉沦在当初的荣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