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立见状也跟着上去,路过宁遇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这血迹未必是时然的,而且血量不多,她或许还在。”
闻言,宁遇握紧拳头,这才跟着许立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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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24日01:23山坡下
时然再醒过来时,就见自己躺在地上,四目所望全是光秃秃的树木。
她试着动了下身体才发现浑身都叫嚣着疼,大腿应该在滚下来的时候摔断了,这会儿就像有人拿锤子一下接一下地在敲击着她。而胳膊上的伤也犹如火烤般,钻心的痛。
可不知道为什么,时然疼着疼着竟然就觉得没那么难受了,身体轻飘飘的像是浮了起来。伴随着耳边的嗡嗡声,痛楚感也在一点点消失。时然明白,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因为她开始感觉到越来越困,越来越疲惫……
她这是要死了吧?
时然在心底悄悄想,虽然理智一再告诉自己不能睡不能睡,可她真的好困,经历了这么一场险境,她已经很累很累了,就睡一小会儿应该没事吧?
时然眼皮打架之际,一些奇奇怪怪的回忆也犹如走马灯般开始在眼前盘旋。小的时候自己淘气,把家里的盐误认做糖放进了温开水里,她一口喝下去就噗地吐了出来,弄得浑身都是水。读书的时候,死活背不了这个单词,就悄悄用铅笔把单词写在袖套上,默写时好作弊。还有刚上班的时候,她和吴雯宜一块打扫出租房,两人花了一天时间才把房东的垃圾清理干净……
还有,她第一次在巷子里遇见宁遇就挽着他喊老公;他拎着鱼上门说要给自己做剁椒鱼头;还有还有,自己在民政局门口跟他说,不能做他女朋友;医院的天台上,他抱着自己霸道又强势地亲吻……
时然看着这一幕幕,轻轻地勾了勾唇,在闭眼的前一秒就见宁遇焦急万分的俊颜映入眼前,他拍着自己脸颊不断地呼唤自己的名字。时然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嗯,想不起来就算了吧,睡一会儿起来再慢慢想。
这么琢磨着,时然就冲眼前的宁遇盈盈笑开,轻轻喊了句“宁大哥”,终于陷入了香甜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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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25日清晨,在山里躲了一天一夜的年兽郁强终于落入法网。他被抓后说的第一句话是,“我头疼,想要抽支烟。”
至此,让老百姓们谈之色变的年兽案终于告一段落,大家在欢欣鼓舞庆祝终于可以过个好年时,一些网友们也站了出来,替刑警们平反,斥责当初痛骂政府和警察的键盘侠们。
媒体也顺应这股潮流,爆料称唯一一位幸存的受害者正是这次专案小组组长宁遇的女朋友。在女朋友被解救后,宁遇并没有陪在女朋友身边,而是继续指挥作案,一直到25日清晨在山里抓到年兽才匆匆赶往医院。
这条新闻一出来,登时又引起轩然大波。网友们有赞扬人民警察可敬可爱为大家舍弃小家的,也有斥责媒体曝光受害者和警察*的,更有偏激键盘侠们说,警察之前侦破不尽心,看到自己女朋友被逮才全力破案的。
就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之际,时然也终于醒了。
时然苏醒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宁遇那张长满胡茬的脸。他小心翼翼地唤她,“然然?醒了?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渴不渴?想不想喝水?”
时然想笑,可一动弹就牵扯到身上的伤,当即疼得直冒冷汗。平缓了下,时然这才看向宁遇道:“你突然问这么多问题,要我怎么回答啊。”
宁遇怔了怔,这才答了个好字,忙按下床头铃,“我先叫医生过来,给你倒点水喝,好不好?”
“好。”时然应声,见宁遇背过身去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宁遇身体在微微战栗。等他倒好水再回过身来,眼眶已红得不像话。
时然被宁遇扶起来喝了水,幽幽道:“宁大哥……”
“嗯?”
“你哭了。”
“没有。”宁遇笑着摇摇头,又把时然的小手放在唇间吻了吻,那颗滚烫的泪这才终于掉了下来。
“然然,我答应你的事情做到了,年兽抓到了,所有人都可以过个好年了。”
“嗯,”时然笑靥如花,“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地等着放年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