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常奇心中担忧,恐有变故,可是,战场上,军令如山,他也只能依令而行。
双方大军有条不紊地迅速撤离了现场,虎跳峡中的这一块空地上,萧瑟的环境里,冷酷的气息,却更加浓厚了。
原本盘旋在空中的秃鹫们,仿佛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竟然也各自飞去。
皇甫元烜依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手拄着长枪,凛然地立着,他的身后,只余下韩雨枫同几个近身侍卫。
慕容皓这边除却几名大将之外,还有一众皇家侍卫跟在身后,人数上明显多于皇甫元烜那边,不过,慕容皓丝毫没有在乎这些细节,今日,他就是要皇甫元烜葬身虎跳峡!
荀致远与慕容皓同时出剑,挽起的剑花,一模一样的招式,带着致命的杀气,同时攻与皇甫元烜,皇甫元烜眸色一变,瞬间提枪相迎,一场恶战就此展开。
暗沉的黑甲,血色的披风,明黄的龙袍,一杆红樱枪,两柄长剑,三位有着不俗姿容的男子,爱与恨地交缠,生与死地较量,只为那一个特殊的她!
荀致远与慕容皓都对皇甫元烜怀着必杀之心,而皇甫元烜还心系萧忆月的安危,哪里会甘心就此死去,是以,他明知这会是一场恶战,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可他亦在拼尽全力抵抗着。
就在三条矫健的身影,在空中激战之时,战场上,忽然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原来,是在一旁观望两国大战的唐逸清和薛泽昊,受李云翔地引诱,终于现身了。
这二人手持长剑,同时落入了纠缠在一起的三人之中,强行架开了三人,此举,立刻引来了两方侍卫地刀剑相向。
慕容皓一见来者是熟识之人,沉声喝退了所有的将领侍卫,与荀致远并肩而立。
自从慕容皓离开蝴蝶谷,与唐逸清也有一年多时间未见,从前在蝴蝶谷时,师兄弟二人,关系虽然称不上多么亲密,至少,见面时也是言笑晏晏,此时,他们之间,却仿若隔着一层无形的隔阂。
见唐逸清望来,慕容皓眸光复杂地看着,这个一直占据着楚玉心底的男人,终是微微颌首示意了一下,视线转开触及薛泽昊时,却是恨不能将这个白发白衣、与雪地几乎融为一体的男人,给立时处死。
“大师兄,你来了。”在没有见到唐逸清时,荀致远一直是极度怨恨唐逸清的。
若不是,唐逸清将楚玉独自一人留在了仲王府,楚玉也不会遭受丁敏君地暗害而流落江湖,更不会因此而与薛泽昊结为夫妻。
可是,当他触及那个从前淡然的男人,眼中那掩饰不住的痛苦忧伤时,荀致远终是先一步移开了视线。
恨或怨,都已经不重要了,只能怪那抹叫做单洁的灵魂,太过闪耀,太会招惹是非了。
你看看,她招惹的这一群男人,个个都是人中之龙,随便哪一个都是无数女子抢破头的好夫婿,偏偏这些男人们还都对她痴心一片,甚至,还为她掀起了两大强国地战争。
这飘落的鹅毛大雪,掩盖不了斑斑血迹,积雪之下浓郁的血腥之气,即使冰冻着依然令人闻之作呕。
帝王怒,山河染血,无数男儿尸骨无存。
单洁,虽然,我知道这并非你愿意看到的,明明我也可以阻止的,可是,为了你,哪怕死再多的人,付出再惨烈的代价,我也要寻回你!
此时的荀致远,既不能恨天,又不能怨恨师兄,可他那满腔的怒火,急切地想要发泄一番,细长的眼睑微眯,视线中,血红的披风,正随风飘扬着,皇甫元烜沉着俊颜,正冷眼看着他们。
荀致远一甩手中长剑,直指皇甫元烜,冷声道:“皇甫元烜,你既然敢欺辱我的小师妹,今日,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杀了你!”
荀致远心中痛苦与不甘掺杂,凌冽的寒风浇不灭他心中的怒火,他那一颗心,仿佛正放在油锅中煎炸一般,那种痛也在他飞身而起时,化为异常凌厉的杀气,直奔手白握红樱枪、立着不动的皇甫元烜而去。
“三师弟,你说的是玉儿吗?果真如此?”唐逸清与薛泽昊对视一眼,俱都十分震惊。
不是说这场两国之间的战争,是因为东虢国的两位皇室公主而起吗,怎么又扯到楚玉身上了?莫非,楚玉的失踪,是皇甫元烜所为?
眼见着皇甫元烜手持红栅枪,一身银白的铠甲,与身着黑色轻甲的荀致远战在一起,唐逸清与薛泽昊对望一眼,同时跃至空中,二人的长剑再次同时出鞘,一人一边分别架开了皇甫元烜与荀致远,唐逸清更是急声喝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