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站了多久,身体发凉都无法移动脚步。
直到……一个仅穿单薄里衣的小少年赤着双脚从里面跑了出来,看见君铭,眼中划过一抹光芒,稚嫩的声音带着几分急迫,“君铭,君铭,她呢?她在那里?”
君铭张了张嘴,目光幽幽地看着远处,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目光环视一眼四周,并没有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小小的身子颤了颤,粉雕玉琢的容颜瞬间血色尽褪,颤抖着声音问:“她……是不是离开了?”
一怔愣,转瞬推开君铭就要朝外跑。
却在下一刻被君铭拉住。
“君铭,你干什么?”言络奋力挣扎。
君铭眼眸轻敛,艰难而又低沉地吐出四个字,“你不能去。”
“为什么不能去?你不要拦着我?我要去找她。”言络在君铭的怀中挣扎着往外,甚至拳打脚踢。
“言络,这是她的选择,你不能去。”
“不要,我要去找她。”言络双腿在空中胡乱蹬着,目光狠狠地盯着君铭,“你知不知道她是去干什么?她是去送死,送死啊!”言络撕心竭力地朝君铭大喊,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只暴怒的小狮子。
“言络。”君铭声音沉了一分。
君铭却是全然不予理会,神色暴怒地对着君铭拳打脚踢,用尽全力却还是推不开他,狠着眉一口咬在君铭的肩膀之上。
言络咬得极狠,牙齿深深地刺进皮肉之中,用力到小小的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君铭眉头微皱了一下,依旧是禁锢着言络,不许他半点逃离。也许,肩膀上的痛楚可以让他清醒一点,不至于和言络一起去阻止她。
言络依旧不松口,咬到牙齿都在打颤。
温热的血液顺着肩膀缓缓流下,空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终于,言络松口。
白皙的容颜苍白,削薄的唇角还带着一抹血液,看上去妖娆之间还有着几分凛冽。
而君铭的肩头,有着两个明显的牙印,深可见骨。
森森白骨,森森发凉。
言络小小的身子还在奋力地挣扎着,依旧是眉目愤怒地看着君铭,眼神很冷,很凉,咬牙切齿地看着他,让他有几分心惊。
君铭闭上眼睛,反手一记手刀劈在他的后颈,言络瞬间便晕了过去。
将言络抱到床上,并为他掖好被子,然后君铭便那样安静地坐在床边,愣神地看着窗外,任由肩上的血液缓缓流着,最后凝结。不可否认,刚才,他是真的动心了,那么一瞬间,是真的想和言络一起去拦住她。
等到言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傍晚了!
一掀被子,赤着脚直接往外跑去。
就连上去拦住他的君铭,都被他一把推开了。
等言络跑到行刑的地方,衣衫已经沾满了尘土,赤着的双脚,也带着斑斑血迹。
而面前,除了一滩血迹,和满地的菜叶及被砸碎的鸡蛋,再无其他。
言络就那样坐在行刑的地方,三日三夜,不言不语。
最后是右相直接将他劈晕,送了回去。
言络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日后。
也是在那一天,言络瞬间长大。
并且是以她最不想看见的姿势,瞬间成熟。
从回忆中出来,君铭无奈而又复杂地看了一眼面前的言络,低低地开口,“言络,你应该知道,她最不想看的,就是你现在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