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卿见状,心中稍慰,苦笑之后,甚至还能反过来安慰乔云裳。
“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梁玉卿忍着泪道:
“日后留你在京中,要好好保重身体。若有余力,也要留心小草儿,他没了母妃,日后定然艰难,劳你多费心。”
“他是乞儿的孩子,我自然会时时照拂他。”
乔云裳泪水涟涟:
“匈奴苦寒,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若有难处,可书信给我,我能帮上你的,一定帮。”
他这话出自真心,可彼此都知道,梁玉卿这一去就如同入了遥远而又陌生的地界,书信来往往返都得几月有余,若是真的有困难,怕是他也无能为力。
但梁玉卿没有说出来,这是笑了笑,拍了拍乔云裳。
和乔云裳说完话,他又看了一眼江锡安。
江锡安身上的伤还没好全,虽然脸上的淤青都消散了,但腿还疼着,走路有些一瘸一拐。
梁玉卿走到江锡安身边,抬头,定定地看着江锡安。
江锡安也站直身体,看着他。
“事到如今,我还是要说,我不后悔。”
梁玉卿马上要出嫁了,也不管自己说出的话,会如何在朝臣中引起涟漪,在背后自己又会经历多少口舌,他都不在乎了:
“我喜欢你,这点从来没有变过。十六岁到二十二岁,这六年的时光,我绝不会忘,更不悔。”
梁玉卿说:“此去一别,不知何时再见,我且祝你日后青云直上,官运亨达,佳人在侧,妻妾成群,高朋满座,无病无灾而终。”
言罢,他便对江锡安行了一礼,江锡安下意识想要扶,但手疼的他几乎抬不起来,片刻后,他只低声道:
“帝姬。”
他说:“您。。。。。。。。多保重。”
临了了,他甚至还不敢在众人面前唤他的名字。
这个。。。。。。。懦夫。
梁玉卿心中悲凉,酸楚胜过了憎恨,只红了眼眶,匆匆转过头,别了梁帝和梁凤卿,上了出使的马车。
马车很快就伴随着滚滚的灰尘,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崔帏之陪着乔云裳站了一会儿,直到送行的大臣们都三三两两跟着梁帝散去,才低下头,哄着乔云裳:
“娘子,回去吧。”
乔云裳痴痴地站在原地,直到再也看不到和亲队伍,才低低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