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许家族人齐聚一堂,远近友邻也纷纷来贺,连云东道府台也惊动了,总之,这场祭祀祖宗的大礼热闹盛大。
没有人会在意许清妙的那点惶恐挣扎。
她整夜难眠,辗转反侧,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招待来访的同龄女客。
许清妙上头的两位堂姐早已出嫁,如今招待同龄人的任务自然落在了她身上。
有人拐弯抹角向她打探长兄的品行习惯,也有人矜持腼腆地送她手帕绣品,五花八门,几乎全是冲着状元郎来的。
她想她们可真有眼光,长兄几乎不近女色,人品高洁,性情还虽冷清但进退有礼,只不知晓哪家小娘子会入他的眼。
许清妙被一大群小娘子簇拥着,挤在了许家祠堂院子里,祠堂正屋今日是挤不进去也不让女眷进去了,里面全是许家各房长辈。
鞭炮起舞,锣鼓喧天。
状元郎脱白挂绿,换上了进士阑袍,头戴展角幞头,鬓角簪花,左肩披一幅红锦带,踩着四方步在热烈的祝贺声中一边得体回礼一边大步走过。
儒雅端方,气度翩翩的状元郎引得一众女郎羞红了脸。
连自家小堂妹许清莲也感慨:“长兄真是闺中佳婿,无人能比。”
许清妙望着长兄走远的背影怔怔出神,她默默在心底祈祷:祖宗保佑,愿她嫁的人也如长兄般清风峻节。
第3章第3章
三人过了晌午才从祥云寺出来,王氏搀扶着老太太相继登上了马车。
俩人在车内软凳上坐好,婢女伺候着喝了热茶,茶杯刚放下老太太不满的声音就响起:“这三丫头怎么恍恍惚惚的?拜菩萨求子都不能上点心,实在是大不敬。”
老太太信佛,巴不得家里所有人都跟着她一起吃斋念佛。
王氏深知老太太在借题发挥,她不满的还是大郎的婚事和一直未有子嗣。她这儿子哪哪都好,就是不大沾女人,确实令人忧心,成婚都三年了硬是没个消息的。只是老太太一味捏着三娘说教,大郎那半句不提,也不是个事,大郎那该说还是得有人去说。
王氏脾气好性子也稳,即便老太太拉了脸子,也笑嘻嘻地宽慰道:“许是昨儿夜里没休息好,大郎昨日歇在后院,俩人少不得黏糊,娘盼着抱孙子,这求得了菩萨,自然也得他们努力不是?”
老太太听了脸色果然转暖,叹气道:“这大郎那里是油盐不进,别说侍妾连个通房塞了几次都被退回来了,以前没娶亲他说要以学业为主,如今成亲都三年了还是这般,我老婆子不管他喜欢谁,连小三娘都让他娶了,他难道还没发觉女子的好?”
王氏脸上的笑有些绷不住了,婆母这话说得好似全是大郎不孝了。
但大郎不纳妾不收长辈给的通房,这在礼教上确实不占理,她这做娘的也没法给他辩解。
只得顺着老太太说话:“娘,大郎这品性您还不知道,能是留恋女色之人?再说了,他如今走哪都将三娘带着,肯定是重感情的,这时候让他纳妾他自然不肯,等三娘有了孕,不用您安排,儿媳我就给他安排上伺候的通房。”
这话说完,王氏心底其实挺不是滋味的,哪个女子乐意怀着身子时丈夫去睡别的女人呢?
前几年,大女儿许清霜有身孕,她还教着大娘如何防备丫鬟爬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