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y把我送到了酒店门口。
陈浅就在楼下,她穿着卡其色的羊毛大衣,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拿着手机。
听到车声,她抬起头,屏幕的荧光映出她清隽的面容,清浅的眉眼是化不开的浓雾。
我下了车,Mary走得干脆果断。
“浅浅。”我迎着月色,走向她。
陈浅后退半步,问我。
“赵嘉锐,在华国的时候,你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我坦诚地摇头。
“我怎么可能知道呢?从小到大,我一直以为我的亲生父母就是在青崖村。”
陈浅微微蹙眉,没有完全信,也没有完全不信。
她的手机还在震,余光瞥见宋然两个字,心绪更加杂乱。
“是不是宋然跟你说的?浅浅,宋然他不是什么好人,他……”
“够了!”
当我提到宋然两个字时,原本清浅的眼神中划过一丝狠厉,像炸毛了的猫。
“赵嘉锐,我知道你不喜欢宋然,宋然他是做错了事,但都是因为对我的在意,他给我的伤害,远不足你给予我的万分之一!”
一字一顿,如刀刺骨。
心口一阵阵的泛沉发酸,再多的言语都显得苍白。
“你可以甩掉我,不必用死遁
的方式,我陈浅不是死缠烂打的人。”
陈浅摁灭了手机,踹进兜里。
“你和我现在还在婚姻存续期内,结婚冷静期到的时候,我们没有去民政局,离婚手续没有办下来。之前飞机失事,虽然有你的名单,但我不相信你死了,任凭别人怎么劝,我都没有给你销户,你想离开我,好,我给你这个机会,用碧云集团的合作来换。”
她把我们的婚姻当成工具,我企图在她眼里看到对我的感情,可她从头至尾都是冷漠,除了我提到宋然两个字时有短暂的情绪波动。
夜,更冷了。
“浅浅……”
她打断我的话。
“叫我陈浅。”
我抿了抿唇,依她的意思改口。
“那天在民政局外,你有话想对我说,是什么?”
陈浅身影微顿,抬眼看我,轻蔑地笑了笑。
“没什么。”
“既然当初不想知道,那就永远都别知道了,就好比你和方明远之间的事,从头到尾也没有给我一个交代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