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前阵子来闹事的男子被唐飞羽噎回去之后,便没什么人敢当面来此惹事儿了。
边市开启后,城内外的消息也比较流通。每逢初一十五,城外边市上结束贸易的大炎商人们便会慕名来唐记食肆吃个肚滚圆才回逆旅歇息。
于是唐岑便和他商量着想在边市也设一个逆旅,专供贸易日前后各地行商歇脚吃食。
“既要借用唐记食肆的名头,我定然要将利钱分你一成才可。”唐岑与他在食肆内四处看了几遍,将大致的运作流程记在心里。
“那就如同当初你在渔阳开的食肆一样罢。”唐飞羽道。
他们与在铺面上忙活的田秋娘打过招呼,便抬腿走出食肆。唐岑一抬眼,与几月前在唐飞羽院中有过一面之缘的班姝目光相接。
班姝自从当日被唐尹轻薄后,唐飞羽送了好大一份礼去班家,亲自登门致歉。
班姝虽然将此事放下了,却一直不知道唐岑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到现在为止,她还当唐岑与那唐尹是一丘之貉。
于是当她乍然见到唐岑,片刻惊愣过后神色中带上了一丝愤怒与羞窘,又在看到他身旁的唐飞羽之后硬生生将这份怒意压了下去。
她朝着唐飞羽行了一礼,余光却未曾朝唐岑那露半分。
唐飞羽对她说:“阿姝近日很忙罢,食肆中我新招了帮工,你多歇着就行。”
“不碍事的,我与秋娘子打个下手罢了。”班姝温温柔柔地颔首。
她与唐岑擦身而过,如同一条柳枝拂动春水,掀起他旷寂已久的涟漪。
“阿岑?”
唐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对着市肆中贩卖的老母鸡发起了呆。
“你今天想吃鸡?”
唐飞羽正打算掏钱将那只母鸡买下来,唐岑赶紧制止他:
“不,我只是在想事。”
“想什么事这么出神?”
唐飞羽还是挑了只鸡,顺带买些年货,又买了绘有神荼郁垒的桃木符。还有一旬便是岁除,需要在门前挂上桃符悬起苇索驱鬼除恶。然后除尘、沐浴,准备年关宴。
难得在这个时代第一次与亲人过年,去年在京畿过得没滋没味,这回他也想好好准备一番。
唐岑帮他拎着鸡,觉得鼻尖还能嗅到方才班姝留下的盈香,他轻飘飘地跟着唐飞羽,恍惚道:“十二叔,你可还记得我年轻时送过荷包那小娘子长甚么样?”
“我那时才十四岁,怎么可能记得清?”唐飞羽笑了:“你竟还问我?当初是谁日夜难寐相思难解的?”
“不,她当年拒了我的荷包,转而就嫁给林县令家公子之后,我便将她忘了。”唐岑叹气。
至此之后他便跟着在外认识的行商走南闯北,专心赚钱,也没多少心思去想那些情情爱爱。
他又问:“十二叔,你可觉得我年纪太大了?”
唐飞羽莫名其妙,虚岁廿六而已,并不算大吧?
“可是最近有人说亲,嫌弃你年岁了?”
“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