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下的温度有些过分的热,姜栀枝忽然抬起手来,再次摸了摸他的额头,
“陆斯言,你什么时候发烧的?”
“什么时候发烧的?”
陆斯言声音很低,重复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吐字不清的模糊,但是很快,他就轻轻的牵动唇角笑了笑,
“大概是昨天晚上吧。”
“昨天晚上就发烧了?一直烧到现在?”
面前很好骗的大小姐睁圆了眼睛,着急忙慌的朝他伸出手,去剥他身上的衣服,
“陆斯言,你长了嘴巴不会讲话吗?”
“生病了也不说,发烧了也不讲,晚上跪浴室睡地板,白天还要在生病的情况下帮我打架……”
她小小声声的嘟囔着,越嘟囔越心虚,似乎是有些懊恼,
“我可真不是个人啊……”
陆斯言也不反驳,只是在昏沉沉的房间中,用隐秘而赤裸的视线扫视着正在剥他衣服的大小姐。
没有嫌弃他的伤疤丑。
没有骂他脏。
依旧是那张粉团子一样金娇玉养的娇纵脸蛋。
可是那张过分漂亮的脸上,却没有露出半分鄙夷。
她在担心他。
像九年前那个冬天的初见。
她那么漂亮那么干净,高贵到一尘不染,明亮到恍若皎皎月光,却毫不嫌弃的握住了他的手。
小脸板的紧紧的,一边小声嘟囔,一边帮他涂着冻疮膏。
陆斯言忘了当时的自已是如何面目可憎。
可他永远记得,那个时候的他和现在如出一辙——
屏住了呼吸。
贪婪又热切的望着她。
门外不时有人走过,间或夹杂着嘈杂声。
可是静谧的房间里,陆斯言就这样一遍遍用赤裸目光扫视着眼前的少女,心中翻涌起无法平息的激荡。
连喉咙都开始发干发涩。
他真下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