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果商念家,送特供枇杷三担!昆城茶商云家,送上等茶叶三箱!两位老爷,楼上请!”田相新仆从老罗,笑脸将前来道贺的宾客迎进了田记酒楼后,又撵走了一名讨喜的人。此人瘦骨嶙峋,杵着木棍端着破碗,周身脏兮兮的。谁也不知道他饿了多久,只知道刚从城外逃难来。
酒楼经过装修后,今天重新开张。酒楼一层是为大厅,大厅四周摆满酒席,酒席中间搭有戏台,戏台上面正在唱戏。酒楼二层是为包厢,包厢里边挂满衣裳,衣裳之间立有屏风,屏风背后演着皮影。
“好个天上人家!果然名不虚传!”衣着华丽的贵宾们,争先恐后挤向二楼,生怕包厢没了位置。贵宾们蠕动着身子踏楼而上,楼板嘎吱嘎吱作响。
“赤城主,酒可以多喝,话可不能乱讲!”田相坐在包厢内,对面坐着赤枣。姚万恭敬地站在二人旁边,小薇正在赤枣怀里喂食。
“田兄,今日不少百姓反应,昨晚城里进了山贼,家中丢了财物。我身为城主,理应为百姓生计着想。今日前来拜访,也想调查此事,以免影响田兄财路,还望莫要误会!”赤枣和气地说道。
“是吗?呵呵!”田相端起酒杯,眯眼盯着赤枣。
“是的,田大人。昨晚三更夜巡时,我正巧撞见了一名黑衣蒙面人,那人没看走眼的话正是你的仆从老马”姚万附和道。
“你确定吗?”田相将杯中酒饮尽。
“是的,我确定!”姚万抱拳弯腰。田相随后缓缓地将酒杯放下,命刀客将老马的尸体抬了上,摆在众人跟前。
“是他吗?”田相抽出权杖,指着老马尸体。
“是他”姚万凑到尸体周边,仔细确认过后兴奋地点头。
“真的是他吗?”田相抡起权杖,将桌上的酒食打翻。
“真的是不!不是他!”姚万抖动着身子,点点头又摇摇头。
“赤城主,你说说看,到底是与不是?”田相只开小薇,走到赤枣身后,用权杖压住其肩膀。
“放肆!田兄乃正经商人,做事一向光明磊落。蝇狗之事,岂能出自田兄之手?定是你饮多了这楼中美酒,酒醉眼花,认错了人!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道歉?”赤枣朝姚万呵斥道。
“不闭了!”田相挥手示意刀客,刀客将老马的尸体裹起后抬出了厢门。
“大锤,为什么他们都叫你老六啊?”矿工牛四在坡上边干活边问,坡下站着矿友王大锤。牛四脚底打滑栽了下去,大锤单手接住,将其掷了回去,眼皮不带眨。
“还能有啥,家里排行老六呗!牛四,我劝你还是别问了!”远处的矿友驴八,侧过脸来朝牛四喊。驴八的脸颊上还鼓着包。
“嗯!”大锤点点头,面无表情继续干活。
“那你的家人呢?”牛四表示感谢后,接着问。
“还能有啥,死了呗!现在全家剩他一个了!”驴八侧过身来,手臂挂着淤青。
“嗯!”大锤手握锄头,停顿了一下,没有理会。
“唉,我也差不多。我娘生了四弟兄,我排行老四。三个哥哥几年前去京都参了军,有一次寄信回来说被派往前线。自那以后,再也没了消息。唉,家里老母后来眼也瞎了,这不,我只好来这挣点银钱,回去给他老治病。”
“嘿!牛老弟,那你咋不去参军呢?”驴八停下工作,转过身来正对牛四,腿上青一块儿紫一块,也不知道谁打的。
“我参你大爷!你咋不去死呢!”牛四将手中锄头扔了过去,打在驴八脑袋上,引来了工头。工头话不多说,抽出皮鞭就往二人身上打。王大锤见工头没有停手的意思,于是抓住了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