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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臣心有余悸,“他会不会再来这么一下子?”
小元咬着嘴唇,忍了又忍,还是冲到窗口吐了。
沼泽车太抽象,她得忍着颠簸一边开一边糊灵气打补丁,最后几百米全靠意志力坚持。
她摆摆手,“应该不会。不然他早就用这法子了。”齐煊刚才是以为自己死定了拼着鱼死网破想要临死前带走他们,现在结界的灵气流失速度重新稳定,看来他想办法解决了被五色灵气入侵的麻烦,但他接下来的疗伤速度一定比之前慢,因为得一直留意别被小元再次暗害。
小元暂时也没力气再去坑他,她和李东臣都受了不轻的伤,尤其是李东臣。以凡人之躯扛到现在,还一直为她辅助攻击,太不容易了。
“我们好好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她把全部家当拿出来,还剩一包压缩饼干,两个巧克力棒。
齐煊再来找他们麻烦应该是黄昏时。
希望到时齐煊吸走了足够的灵力,结界的洞孔大到足够攻击型的小型无人机进入。
或者,她可以重新使用灵力。
距离小元和李东臣的庇护所几公里的地方,齐煊发出痛苦的低吼,他双手托着曹明玉的头,断头的颈项没有继续流血,生出钟子越半透明的身影,她两手分别贴在他丹田和心口,将进入他经脉的异种灵气一丝一丝引导出来,须臾之间,她半透明的虚影变得火红,她伸出右手食指搭在无极刀上,随着刀上的真火不断燃烧,她虚影中的红色渐渐变淡,她才再次将手放在齐煊胸口。
她如此反复引导,直到正午时,齐煊经脉中的异种灵气才被完全引出。
两人累得不轻,钟子越的虚影晃了几晃,化为一道青烟钻入齐煊口中,在他身体里受灵气滋养,好半天一声不出。
等这两人终于有说话的力气了,齐煊的肚子已经咕噜咕噜叫了半天。这身体负担着两个魂体,比往常饿得更快,这时也找不到其他食物,只好摘了几个椰子充饥。
齐煊用手挖了点椰子肉吃,感到此生从未有这么狼狈潦倒的时刻,痛骂小元一番,又问钟子越,“刚才你好像将她认作旁人,是谁?”
钟子越沉默许久才慢悠悠道:“你觉得自己这时狼狈,唉,我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狼狈吧,有帮手有内应,十几人打一人,我还险些丢了性命,这才叫狼狈。”
齐煊一震,“这人是谁?”钟子越是素锦清关门弟子,得其真传,神通绝对不弱,听她话中之意,杀这人之前计划得应是很周密,她找的帮手必然也不是庸手,竟然还差点铩羽而归。
钟子越又沉默很久,自言自语道:“不,不像是她……可是……”
齐煊心中已有人选。自从素锦清上位后太清宗屡屡动荡,意外身死的高手可不少,最有名的几位无一例外是虞道灵门人,但能让钟子越这么狼狈的,只能是一个人。
“是不是姬无伤?”
钟子越长叹一声,“是。我怀疑她是姬无伤。但是——”
齐煊笑得不掩嘲讽,“嗯,大家早就怀疑姬无伤不是紫虚宗杀的,钟子越,你干得不错啊,不仅把人杀了,还栽赃到紫虚宗头上,哦,还不止,姬梦泽后来杀大徒弟卫箬仁,也和这有关吧?是你陷害他?还是卫箬仁真跟你有勾结?”
钟子越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丢人的,相反,她挺骄傲,“那可是有虞掌门七分遗风的姬无伤,若是没有内应,我怎么杀得了她?”
她得意地笑了,“梦泽真君是虞掌门死后灵界武力第一人,他的徒弟们也都很有些本事,可惜,他不懂人情世故,太过偏心小徒弟,人不患寡而患不均啊,他做人师父,恨不得把全天下的雨点都洒在姬云一人头上,呵呵,长年累月,小姬云的师兄师姐们怎么会对她不生妒恨?”
齐煊好奇,“你这意思,是说不止卫箬仁被你收买了?”
“那还用说?”钟子越冷哼,“姬氏将夺回掌门之位的希望押在姬云身上,我师父、我们素氏一族,哪有道理让她活到洞玄境界?从她上太清山忘颜峰拜师那天起,我们就开始筹谋,我师父计划了几百年,就挑拨了这些人几百年,晓之以理,诱之以利,姬云死了难道姬梦泽还能再找出一个能修炼东海宝卷的徒弟?掌门之位还能回到姬氏手中?聪明人都明白该怎么做。”
齐煊略有些震惊,“原来,姬梦泽杀徒,确有缘由。”背叛师门者,残害同门者,助纣为虐者,确实个个该杀。可惜,姬梦泽没有公布杀徒的原因,素锦清自然不会为他澄清。
他回想上岛以后他和钟子越与小元斗法的情形,不禁有些心惊。她记忆残缺,记不得任何咒语,也没有法器,但每次交手却不落下风,若不是自出山后从无败绩的姬无伤,怎能做到?
他心中一凛,之前他太大意轻敌了。
钟子越更是两次被同一手法所伤,刚才那次伤得比上一次更重,唉,刚拿到曹明玉的肉身还没用惯又只剩下魂体了。
齐煊吸了口冷气,“此人智计百出,身处劣势却能让我们讨不到便宜,她体内还有姬梦泽的本命真血,若不是姬无伤,又会是谁?”
“唉,我也很困惑!”钟子越解释,“你有所不知,姬云入道之前是凡间一国王姬,国君对她爱若掌珠,她拜师之后一直住在忘颜峰,由姬梦泽亲自教导,哼,这样的人,向来目下无尘,高傲冷酷更胜其师,可那小元却对凡人怜悯得很,她还问我檀闻御使那凡躯怎样了,你说,这会是同一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