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打开盒子,是一串南红。
“里面串的红绳是我在寺里求的平安绳,嵌了金丝固定。我给天祁戴上。”
天祁,墨玄自作主张给明镜取的表字。
“我不需要平安绳。”
“是我想送给天祁。”
拉好绳结,墨玄拨弄小半圈,把南红串上坠着的玉珠放正。
明镜转了转手腕,细腻饱满的南红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润度,质感极高,是最好的锦红品种。
“果然很配。天祁喜欢吗?”
明镜斜他一眼:“你送我的东西多了去了,既是你送的,我自会戴着。”
木雕,鲜花,玉佩,发带……种类何其之多,偏偏个个饱含心意,不好好收着显得他失了礼数,为此还专门划了片空间放。
一个手串罢了,不戴要念叨,问他是不是不喜欢,问他喜欢什么,让他无奈极了,戴上能堵他的嘴,那就戴吧。
明镜有时说的话总能让墨玄以为他是最特殊的那个。
可是再特殊也比不过神凡有别。
墨玄忽然有种荒谬的错觉,不该是这样的,他本该有这种能力,他本来…本来可以……
“天祁,我能一直陪着你吗?”他脱口而出。
窗外的风停住了,明镜浓睫微颤,他敛下眸子,放下茶杯,没有看墨玄。
“不知。”
明镜看着茶杯,墨玄望着明镜的侧脸。
厢房变得静寂,只有地板上斑驳的树影还在慢悠悠的晃动。周围凝滞的空气进入大脑,莫名带了种窒息的粘稠,堵满了墨玄的喉咙,他能听见自已的呼吸和心跳,那种荒谬感越来越强烈了。
墨玄觉得自已一定是魔怔了。
说点什么,快说点什么。
他舔了舔唇瓣,“那天祁会一直陪着我吗?”
明镜的指尖摩挲了一下杯沿,三息后,他回答:“不知。”
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倒映着边上柳树的绿影,明镜眼神空茫,这几年,他越来越不愿意去想墨玄的结局了。人族寿数短暂,生老病死,这些都是墨玄必须经历的。
除了那碗影响不了墨玄命运的粥,明明他什么都没有插手,仅仅是静静的观测,可墨玄总是主动的拉着他的手步入街道。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孩子养久了,养出感情来了。
他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见明镜一直凝视窗外,墨玄眸色微深,他起身,关上了窗。